只因為,這個兇手,所殺之人,都是當時在社會上,曾經引起過輿論轟動,受到過道德譴責,卻最終沒有被法律所懲罰的人。
當時舒曼年紀還小,原本對這個案子的瞭解並不多,可是剛剛好,舒曼的父親那個時候還活著,而且經手的,恰巧也是這個案子。
當年這個“懲治者”,著實讓警察一番頭疼,可是最後不知道怎麼,竟然不了了之,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當然,人,也沒有被抓到。
一連串的兇殺案成為了懸案,直到現在,也沒有被破獲。
可是舒曼怎麼想也聯想不到,原來懲治者竟然是一個計劃,而且此時,就擺在她的面前。
她看著江焱,一雙秀眉死死的擰結在一起。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就站在迷霧的前端,只要張開手,就能將一切撥開,看見真相。
只是,這個“懲治者計劃”,和江焱,又有什麼關係?
江焱此時正微垂著頭,額前的碎髮遮蓋住了他的墨黑色的眼眸,讓舒曼看不見他眼底的光亮,到底滲透著怎樣的情緒。
他看起來很平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舒曼卻彷彿能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蕭瑟與冷意。
片刻,江焱緩聲開口,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這間書房,是我父親的。”
舒曼心裡咯噔一聲,本能的將懲治者和江焱的父親聯絡到了一起。可是她沒有開口繼續追問,而是等待江焱自己說出口。
既然他帶自己來到了這裡,既然他選擇不再隱瞞,告訴自己答案,那麼他最終,就會把他能說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全數告知。
果然,稍稍停頓了一下,江焱又繼續開口說道:
“當年我母親的死,我一直很懷疑。
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酒吧第一次碰見,然後發現了蔣文月自殺,我當時就跟你說,蔣文月未必是自殺,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說到這裡,江焱不禁抬起頭,朝著舒曼看了一眼。
舒曼抿著唇,輕輕點了下頭。
江焱:“我之所以那麼肯定,除了我之前給你提供的那些資訊,還因為,我母親當年的情況,其實和蔣文月差不多。
那時候,她已經計劃好了要帶我去旅行,甚至連機票和酒店都訂好了,可是突然間有一天,她帶著我去逛商場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的狀態就有些不大對勁,不管我跟她說什麼,她都不理,就像沒聽到一樣。
那個時候我不瞭解催眠,不知道她被催眠了,只是跟著她來到了商場的樓頂。
她叫我在一旁等著,然後自己一個人,走到天台邊緣。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其實我當時很害怕,後來也很後悔,如果當時我能夠有所警覺,或許,我就可以救下她。
或許……
她就不會死!”
說罷,江焱突然間垂下眼眸,不再與舒曼對視,可是舒曼卻還是清楚的看見,江焱攥著檔案的手,在用力的收緊著。指間的骨節,也因為用力,而開始泛起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