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移動到正南方位時,小溪邊上草地裡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幾十條錘子把粗的鰍魚。
賀玄雅抬起頭看看天空,又跑到小溪岸邊,拿起放在石頭上的電子手錶看了看說:“快十二點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知道水兵看完信沒有。”我說著往水兵坐的大石頭方向看去。
水兵像個雕塑一樣,坐在大石頭上一動不動,並沒有在讀信。拿著信紙的手垂在身邊的石頭上。
我說:“水兵怎麼了。”
賀玄雅也看了看水兵,說:“走,過去看看。”
我和賀玄雅跳上了岸,也顧不得穿鞋襪,赤腳踏著草地跑到大石頭邊。
水兵目光呆滯地看著遠處,我們過去,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朝他喊道:“喂,水兵,你發什麼愣呢?”
水兵也沒看我,眼睛還是直勾勾看著小溪的上游轉角處。
我手撐著大石頭邊緣,縱身跳上了石頭頂端,拿手在水兵眼前晃了晃,水兵才低下了頭,將信折了要往兜裡裝。
我一把攔住他說:“你看完沒有?”
水兵點了點頭。
我說:“老爹爹,哦,你爺說了,這兩份信我們讀完都要銷燬掉的,給我吧。”
水兵想也沒想,機械地伸過了手,將信交給了我。
我跳下石頭,跑到溪水邊的一處亂石堆中,從兜裡掏出火柴,準備將兩封信燒掉。
賀玄雅卻大喊道:“小元,那信我還沒看呢,先不要燒啊。”
我心想,剛才不應該跟賀玄雅說讓她看信的話的,雖然她不是一般的媧皇人,將來要接替希母之位,信中的事情不用怕她知道,但老爹爹的信裡只說了讓我和水兵看,如果給她看了,不就違背了老爹爹的意願了嗎。
我“噌”的一聲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信,同時向賀玄雅喊道:“今天你也沒時間看了,信多留一天就多一天洩露不能為世人所知的秘密的危險。信裡的事情,回頭我跟你講吧。”
說話的時間,兩封信已經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灰燼。
“剛剛讓你講,你說一會兒讓我看信,現在又說要給我講。高小元,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背後傳來賀玄雅的抱怨聲。
我拍了拍落在頭上和身上的紙灰,笑嘻嘻地朝著賀玄雅走去,邊走邊說:“小雅姐,你體諒體諒我吧,這兩封信帶在我身上,就像帶著兩包炸彈,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現在燒掉,我感覺輕鬆多了。”
賀玄雅睜著圓眼,做出一副憤憤的表情說:“你記著剛剛的話,以後要一字不差地將信上的內容講給我聽。”
我咂了咂舌,玩笑著說:“你早說啊,剛剛我應該多讀幾遍把信背下來。”
賀玄雅沒有回應我的話,朝著水兵努了努嘴。
水兵還是一動不動坐在石頭頂上。
我說:“估計被信中的事情嚇到了,讓他冷靜冷靜吧,咱們先去收魚。”
我和賀玄雅走到溪邊,從草叢中扯下幾根狗尾巴草的草稈,將魚一條條穿在草稈兒上。
“你們倆誰知道怎麼去旱魃族?”突然,坐在石頭頂上的水兵大喊著問道。
我和賀玄雅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吃驚得望向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