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食肆,明謹兒心中遺憾不已。
她怎麼便能忘了呢,老遠去一趟番邦,定然誰都是想著賺許多銀錢回來,只會帶著那些值錢的物件,又怎麼會帶那些佔地方又不值錢的食材。
是她太天真了。
垂首看了眼手裡的叉子,明謹兒笑了聲,她問身側的沈沉奚,“你曉得這是何物?”
“不曉得。”沈沉奚答得乾脆利落。
倒是讓她噎了噎,才又詫異問道:“你既然不曉得,為何要收下來?”
“左右是個小物件。”他垂首看了過去,那眼眸深不見底,瞧不出他心中想著什麼。
他想著許是她會對這些番邦小物件有興趣,這才收了下來,哪知卻瞧不出她有幾分喜意。
“確實是新奇。”明謹兒違心說著,話鋒又一轉,“只是我更喜歡旁的。”
她眼眸亮得讓人心跳都漏了一拍,沈沉奚下意識便要伸手朝著心口按去,卻只動了動指尖,將這衝動給壓了下去。
喜歡旁的。
指的是手帕與簪子?
似是胸膛中燃了團火,沈沉奚只覺著連喘氣都牽動著,從心口一直蔓延著,燃到了四肢百骸,讓他想張口說句話都不能。
說不出是如何感想。
好像咬了口果子,帶著絲酸澀,又彷彿吃了滿口的蜜般甜,兩種滋味交織在一塊兒。
“對了。”明謹兒想起昨夜的荷包來,“咱們去趟布店,我須得買些東西。”
她將手頭的話本給抄完後,又要做出幾支別出心裁的竹筆來,可不僅僅只是去買絲線來打絡子。
“好。”沈沉奚壓了萬千心緒,開口時聲音低啞些,卻讓人聽不出端倪來。
二人當即往布店走去。
如今街上的鋪子也陸陸續續開了起來,瞧著許是差不了多久,那離鎮口近些的集市便要重新開起來了。
“那新縣令不是宴請三日嗎?”明謹兒出言發問,“你怎地只去了一日?”
“我不願去尋些束縛。”沈沉奚與她說了心裡話,“若是要展翅,我定然自尋天地。”
他不會去試著與那從汴京來的縣令刻意交好,也無意在出仕後尋個庇護。
要闖出一片天地,便不能去畏手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