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爺被這話一堵,怒火蹭蹭上湧,抬腳便要追上去。
沈沉奚一偏頭,不冷不熱瞧了他一眼。
錢少爺的動作剎那間便頓住,好似腳下忽然生了根,半步也走不動。
直至二人行得遠了,他才朝著身旁小廝罵道:“沒用的東西,你就不會攔住他們?非要我說出來不成?”
小廝嚇得連連求饒,險些要當街跪下來。
而此時的明謹兒,已然被帶到了前些時日來過的槐樹下。
槐花已然落了不少,卻還有些正是好時候的在上頭。
明謹兒早早便盤算著要吃槐花飯,如今見狀,擔憂著又下場雨會讓槐花落沒了。
她乾脆將食盒猛地往沈沉奚懷中一塞,旋即踩上了一側的石頭,雙手在衣袖上蹭了蹭,免得打滑。
“你這是作何?”沈沉奚將食盒端端正正拎著,眉頭微蹙。
“弄些槐花下來。”明謹兒想起家中那香噴噴的精米,“槐花飯好吃著呢!”
她手腳並用,就要往上爬。
沈沉奚卻抬起手來,拽住了她的衣領,倒是不曾用力。
有些許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後頸的剎那,明謹兒身子一僵。
沈沉奚也意識到不妥,他暗自鬆了手,口中問道:“你一個姑娘家,當街爬槐樹?”
明謹兒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是了,現下是要求女子恪守禮節的年頭,她若是當真爬了,許是明日便傳遍了鎮子,還會傳到縣裡去。
想到會引來的眾多麻煩事兒,明謹兒縮縮脖子,牢牢,老老實實從石塊兒上跳了下來。
她心中惋惜,卻也只能認了命。
“多可惜。”明謹兒仰頭,又看了眼滿樹的槐花。
一回頭,便瞧見沈沉奚腳上朝著槐樹樹幹一蹬,借力抓到了樹枝,緊接著順理成章爬了上去。
連衣衫都未曾沾染上髒汙,臉上的神情更是平和。
“……你……”明謹兒驚詫不已,“你會爬樹?”
沈沉奚抬手便摘下一串開得正好的槐花來,他瞧了眼明謹兒。
等到她取下外衫,系成個小小的包袱,在樹下巴望著時,他才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