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如何會不知曉自個兒生出來的孩子?
她一聽又將臉色沉下去,瞧著便是個嚴母。
“你休想去湊熱鬧!”沈母厲聲訓斥,“老二那是去做正事兒,你去算怎麼回事兒?便是老二需要幫手,也得是你大哥去!”
沈沉英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張了張嘴,本是想反駁幾句,可瞧見沈母掩不住的憔悴神情,想到她如今身子不爽利,又強行忍了下來。
“娘,不怪小叔子。”明謹兒將手上的水甩了甩,莊戶人家衣衫都穿不起不打補丁的,便沒有擦手的布巾,“這事兒我也想去瞧瞧,里正家愧對了爹,愧對了咱們沈家,自然是要看個清楚才是。”
沈沉奚多半是遇不上麻煩的,光是憑藉他的聰慧,都能將里正家握在掌心裡。
年幼時便是神童,後頭更是遠近聞名的天才。
沈沉奚豈是會被區區一個里正為難住的?
明謹兒只是想去瞧著里正是如何吃癟罷了。
“娘,總不能都讓大哥擔著,我也是個男子。”沈沉英心思流轉,想出個說辭來,還為此裝出了副嚴峻神情。
沈母垂首,她思索了剎那,正要給出回應,便聽見沈大哥詫異出言。
“老二,你怎地回來了?”
得,用不著去了。
明謹兒如此想法剛剛冒出來,便瞧見了沈沉奚身後還跟著個人。
竟然是徐弘毅!
他緊隨其後,但在院門頓了頓,朝著眾人拱手行禮。
“叨擾了。”徐弘毅仍舊是從前那吊著嗓門兒的腔調。
每回瞧見徐弘毅,明謹兒都下意識回憶起那天夜裡,她聽見與瞧見的場景。
隨後又記起他那位‘糟糠之妻’。
已是許多日未曾見過了。
“里正已是認下了。”沈沉奚短短几個字,便將一切都給說了個清楚。
村裡誰人不知徐弘毅是里正的侄子?
“是了,這一切都是我那叔叔被人攛掇。”徐弘毅忽的開口,將話頭接了過去,滿臉的愧疚,“我已然與他說了,萬事都要與人問過了,不能只聽一人之語。”
他說話時拿腔拿調,將沈家人都聽得心中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