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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隱情

愛情裡總有人輸有人贏,沒有人能全身而退。我面上笑著說出來的幸福或許掩藏著更多的痛苦,沒有人會知道的孤獨常常在深夜傾巢出動,你看不到的才是我真正不快樂的因素。誰都有不願觸及的傷口,而愛情不能也不會是治療所有疾病的良藥,更何況它還苦口。本以為你給我的傷害能讓我果斷的離開,可是我還是一再退讓,雖然我知道你極有可能還會再次傷害,但是我也期盼著你能明白我的期待,我期待著你能好好對待,不管是我還是愛。有些人真的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你失去的永遠是你不愛的,如果真的在乎沒有人會眼睜睜看著那份熾熱消退。

父親的臉頰青紫中帶著暗紅,北方的冬天大雪紛飛真的是嚴寒難擋,父親一向不護著頭,口罩帽子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每次拿著圍巾想要給他圍上他都極力拒絕,也不知道父親時不時年輕的時候太過愛耍帥,這些阻擋他展現自己帥氣面龐的物件都被他丟在衣櫃的某個角落,母親常常唸叨父親和我們的邋遢。我看著三姐睫毛上的白色冰晶沖過去抱住她,她特笑著抱住我,李捷和父親一起把大包小包拎進屋子,三姐笑著抱住站在臺階上的母親,母親則是滿臉的高興:“趕緊吃一點熱飯,怕冷得不行了?你咋不挑個暖和的天氣回來,這麼冷你路上多危險啊……”“沒事,媽。我這兩天回來,年過了才回去,我想著早點回來和你們多待幾天,沒事的,您別擔心我,就是我爸爸冷得不行了……”三姐穿著黑色的長款皮衣,滿是鉚釘的馬丁靴還有白色的毛衣長裙,一頂駝色的禮帽後面冒出長長的琴盒尾巴,那裡面肯定裝著她的電吉他。小燃只是遠遠的站著臉上掛著並不自然的笑容,或許小孩子就是誰在身邊陪伴的時間久就容易親近誰吧,三姐看了一眼站在火爐邊的李捷抱住小燃笑問:“小炎,這是你同學嗎?”“嗯,我好基友,李捷。我姐也是你姐,梁煜,我們家老四、”“小煜姐,快來暖會兒,估計舟車勞頓的也特別累,快歇會兒。小燃,過來跟哥哥玩遊戲讓姐姐休息一會兒。”我笑著將飯菜端上桌,小燃急急向李捷跑去,我看著三姐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複而笑著走向母親所在的案板前面那碗筷。“媽,出了門最想吃您做的土豆絲,真的,我就沒吃過比您炒的更好吃的,您真應該開一家餐廳。”母親自是慈祥的笑著,父親的視線在我們二人身上打量著,雖然我沒有看我也能知道他的心這一刻是滿足的。

李捷第二天就要回家,我也不做阻攔,畢竟冬日暖陽真正有溫度的日子並不多見,離家多日當是歸期。“你是不是看我姐姐回來了也想回家了?”我把五穀粥飯端給他,他笑著搖頭:“想回家?就是在你這兒太久了阿姨要多做一個人的飯,太累了。我又不會做,所以不能替她分擔。我這麼一想才知道我媽一日三餐有多勞累,我想回家學學做家務,我想讓我媽多多休息。我走了,你也好好學學,好好照顧父母知道嗎?”我點點頭見三姐進門裹著母親穿著幹活的花棉衣和臃腫的棉褲,腳上的馬丁靴也被她換成了紅色的棉拖鞋。“小煜姐,你回來的時候真的是禦姐現在這個形象就像東北二人轉的當家花旦。”李捷起身等三姐坐下,三姐也是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孩子老愛說實話。快吃點,別起來了,一會兒還要坐車,可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姐姐,你怎麼穿那麼厚啊?”小燃拿著遙控器轉頭問道,母親笑著將一盤剔透清淨的土豆絲放在小桌子上,三姐笑著招呼小燃和母親一起吃飯,我才發現姐姐轉移了話題並不是因為小燃的問題不重要而是刻意為之。

母親見李捷要走自是忙的停不下來,一會兒裝這個,一會兒裝那個。李捷笑著剛攔下這個一會兒母親又拿來一堆小包裹。“阿姨,別裝這麼多,您是不是不想我以後來了啊?”“娃娃,你以後得空就來,阿姨這幾天沒把你招待好,家裡窮給你都吃不好,你不嫌棄的話就多來,梁炎一個人在家裡也心慌,你來了小六也高興。阿姨知道你幫了梁炎不少,阿姨一直惦記著你呢。回去好好的在家裡待幾天,念書娃娃都不容易,在學校吃不好睡不好,挺受罪的。”李捷趁母親不注意又偷偷的把袋子放下幾個,那個酸菜罐子卻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笑著對母親說:“阿姨,說句實話,我以後來就是為了吃您做的菜。我這次回家學做飯,下次來給您嘗我的手藝。”母親笑著點點頭,我拎著李捷的書包走出門,離別又來了我的心裡有開始充斥著些許的不快,大抵是他要回家我也沒有過多的悲傷,就算他走得再遠我們還是一家人,他還是我最親愛的朋友最親的兄弟,我們兩個這輩子註定是要相互埋汰到老了,這世上有超越性別的友誼,或許只是你還沒遇到,對於那些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永遠不要輕易否定,或許再等等就好了。

父母看著孩子都在身邊比什麼事都高興,我拿著鍋鏟翻動著鍋裡的牛肉,一想到明天要搬家就心情大好。這個家雖然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但是門前的坡屋後的山都讓我覺得這裡不太適合居住。不管走哪兒都遠,而且領居們早就開始張羅著住進移民工程房裡面了,這個山上剩下我們一家人也顯得有些孤單,有時候需要鄰裡相互幫忙都找不到人。三姐和小燃坐在一起看電視,父親出門打麻將還沒回來,母親站在門後的案板上擀麵,我把水添進鍋裡蓋上蓋子。三姐回家快半個月了,我沒有看到過她動手做一件家務,以前的姐姐不是這樣啊,她以前看見我和二姐偷懶總是很不高興,然後把我倆劈頭蓋臉的說一頓讓我們勤快一點。人的變化還真是大,我無奈搖頭想著。

父親從屋外跺著腳進來,腳底沾著的雪水和土混在一起弄髒了紅色的磚頭地面,母親隨意瞥了一眼欲言又止。我把衣服和鞋子幫父親擱置在一邊,三姐爬上炕低頭玩手機,她臉上的神色有些許不開心。父親坐在火爐前問我還要多久飯能好,我說馬上。“你把鍋端過讓你爸爸先喝水吧。”母親把燉茶的罐子裝滿茶葉和紅棗還有葡萄幹之類的拿了過來,我心裡閃過一絲不滿尤其是看著父親對於母親滿手面粉還要往罐子裡面添水的時候,更何況那水壺就在父親手邊。“肉還沒燉熟,稍微等等馬上開了……”我把茶罐從母親手中接過擱在火爐角上,父親面無表情地抬眼看了我一下,我也面無表情的繼續盯著鍋看。為什麼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非要讓母親伺候他呢?我心裡充斥著不解和不滿,這一輩子母親好像跟伺候家長一樣伺候自己的丈夫,這是讓我極度生氣的事情。我氣母親的懦弱也氣父親的強勢,夫妻不應該是相互幫扶嗎?憑什麼要母親承擔一切還笑臉相迎?真是奇怪。

小燃見我面色不悅便跳下炕邊過來拿碗筷,我給父親把茶水過了一遍再重新添了水燉開,父親喜歡喝滾燙的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為什麼對熱的感知和我們相差這麼大。我問父親:“有鹽嗎?”父親吃了一口面片點點頭:“給一點。”“沒鹽您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笑問,父親把鹽和麵片攪攪不說話,今天我要是不問我知道只有兩種結果,要麼他一語不發的吃完,要麼他一語不發的吃完找母親的麻煩。我對家這個地方的感情太過於矛盾,放不下是因為父母對於我的恩情我一生都還不清,想逃離是因為父親對於母親的行為讓我覺得這不是家人之間該有的行為。

母親蹲在地上吃飯,他見父親的碗底快露了出來只好習慣性的放下自己手裡的飯去等著拿父親的碗。我心裡的怒火竄了上來卻不好發作,我把母親按在炕邊:“我去,您吃一半一會兒涼了。”母親看看我,我背對著父母站著將父親的碗盛滿,所有的不快被我壓在心裡換了表情把飯端給父親。小燃總是喜歡自己動手,我怕她燙著便站在旁邊看她顫顫巍巍的把自己的小碗填滿又端上炕桌。父親吃飯一向定量,兩碗已經是他的極限,母親腸胃一向不好,吃了一小碗便擱下碗筷。三姐的飯量倒是比上次我見她多了好多,或許回家總是讓人胃口大開吧,只不過這幾日她的面色一直比較凝重,我很少見她真的高興。

寒假這種時間真的是轉瞬即逝,不知不覺過去了大半個月,我把自己裹在被窩裡看著眼前稍顯晦澀枯燥的《傳媒經濟學》,新聞和傳播放在一起怎麼顯得這麼亂七八糟,我到現在才漸漸明白新聞理想這種東西過於縹緲,因為你想奮鬥的崗位至少碩士以上的學歷,所以你的理想一直逼迫著你再浪費三兩年的時間學習本來四年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入錯了行?“墨哥,怎麼了,今天想起我了?”李青墨的電話將我拉回現實。“我六級沒過,我不活了……”我哈哈笑著,他也哈哈大笑。“六級沒過你就不想活了?你也不是那種人啊。沒過下次再考唄,實在不行就放棄,無欲則剛哈。”我坐起身子聽他發牢騷。

原來李青墨心情失落的是他那個被父母不待見的爺爺將要油盡燈枯了,他整個假期都在醫院照顧爺爺,而他父母卻一直叫他回去。“現在不做的事情肯定會後悔的,你可能會辛苦一點但是將來一定不會怨恨自己。我當初對我奶奶那樣,我現在真的特別恨自己。你是對的,墨哥,辛苦辛苦總比慚愧要強。”“學霸火,我爺爺恐怕不行了。這幾天意識基本混亂了,我怕自己接受不了。家裡的人這幾天都在醫院,我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挽留什麼,梁炎,你知道那種無力改變什麼的感覺嗎?我現在只想帶著爺爺跑掉,就我和他靜靜待著,我越來越討厭家裡的這些人了……”“你別難過了,人老了總歸會這樣。難得你比我孝順多了,盡力就好了,別勉強自己。我們一輩子不就是各種分別嗎,你要學著……慢慢習慣。”他很少嘆氣,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你回學校跟我說一聲,開學了我過去找你。”他低聲說道,那語調夾雜著濃重的傷心與無助,這樣失落的李青墨讓人有點想要給他加油打氣的沖動,但是我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力量,我知道自己作為朋友的界限只是盡力平複他的心情。

時間兜兜轉轉的總是不停下腳步,黃昏時分的夕陽燃醉天邊的團團雲朵,藍色的天空吸附著粉與紅的色彩,只有大自然能將絢爛的顏色搭配的如此和諧壯美。小燃黏在我身邊拿著手機和李捷聊天,我看著程陽發過來的照片一瞬有些慼慼然。那應該是他爺爺奶奶還有他父親的墓碑吧,上面的字跡有兩塊是清晰的有一塊已經模糊難辨。

“你姥姥姥爺呢?”我想起程陽說他現在跟著媽媽姓,那也就是說他母親是鄉下人,而程姓在那個地方並不多見。“我媽是孤兒,我的姥爺和姥爺都不是親的。我媽當年非要嫁給我父親,他們二老被氣得遠走他鄉,因為我父親不是回族,而我母親世世代代都是虔誠的信徒。這樣大逆不道事情被鄉裡鄉親說三道四,姥爺姥姥臉上掛不住就再也沒有回來。”我聽著他的語調一高一低,他大抵是從墳地裡往家的方向回去。“你的習慣看不出來你只有一半的回族血統……”

我讓小燃去看會兒動畫片自己則躺著聊天。“我父親當年為母親放棄了一切,爺爺奶奶拗不過也跟著父親入了教,我父親走得早,我從小就跟母親的生活習慣一模一樣。所以即使我只有一半的回族血統,但我的民族就是回族我也是和你一樣的信仰,這些自然不必多說。我今天想告訴你的是,宋明德讓宋婉婷來接母親和我去銀川,他說想見見我。”“程陽,你不能去。”我十分擔心他。“進退兩難,不過你放心,我有的是對付宋婉婷的辦法,她一直以為我是同父異母的哥哥,所以多少會有點心軟。你放心,我今晚就策反宋婉婷,如果策反不了我就多收集些證據,我會留一手的,宋明德要是敢動我,蘇清河明天就會殺了他的。”我心下一顫,殺人二字第一次□□裸的出現在我的手機對話中,我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程陽就匆忙說了再見,我的心咚咚作響,我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有點疼,可是我眼前一片迷霧,這絕對是在另一個世界裡。我現在極有可能活在一個玩偶之家,有人在遙遠的某處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他的玩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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