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婉站在眾妃之首,聽到嬤嬤的話後,眸底劃過一抹驚訝之色,之後再沒別的反應,臉上始終掛著端莊得體的笑容。
而其他妃嬪們就沒那麼淡定了,她們悄悄眼神交換,氣得鼻子都歪了,心裡再怎麼嫉妒,也礙於太后面前,沒有發作就是了。
其中當數孟思煙,她低著頭,沒人察覺到她眼眸裡淬著濃濃的怨毒,那個出身卑賤的皇后,她憑什麼就能獨佔皇上的寵愛,憑什麼!
而孟思煙還在鑽牛角尖的時候,別的嬪妃們漸漸緩過神了,甚至開始暗暗憧憬起來,皇上如神邸般尊貴的存在,哪個嬪妃不曾仰慕。
而現在皇上終於願意踏足後宮,親近女色,那麼是不是代表她們以後就有獲幸的機會了。
笨的人在做怨婦,聰明的人已經開始想辦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在眾人心裡小算盤打的噼啪響的時候,太后貼身侍奉的李嬤嬤,快步走進殿內,向端坐上首的太后福禮,滿臉的喜色。
“太后娘娘,凌王殿下進宮了,現在正和皇上在議政殿討論國事,特意派人來傳話,等忙完之後,便來慈安宮向您請安。”
太后一掃陰沉臉色,展露出慈愛的笑容,“好,好!還是我凌兒關心哀家,快,你們還不快些準備好凌王殿下最喜歡吃的糕點。”
誰都沒有注意,原本平淡無波的林月婉,倏然呈現一抹驚喜的神態,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增添靈動色彩,不再像是個木頭美人,被注入了生機。
梨白水袖下的蔥指蜷起,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臉,心不受控制的悸動溫柔。
御花園內
秋葉凋零,芳草枯敗,唯有那明豔的黃熱烈而深沉,隨著秋風揮動,開得正爛漫。
蘇淺拿著小鐵鍬,鬼鬼祟祟的從假山後面探出一個腦袋,她確定四下無人後,小聲對身後的織雲說,“幫我打掩護,有人路過就喊我。”
蘇淺幾個大跨步跑到假山前蹲下,拿起小鐵鍬吭哧吭哧的開始幹活,一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將金絲菊連根拔起,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明黃的花苞散發著清冽的香味。
蘇淺心裡一樂,站起身,將手中的金絲菊遞給織雲,“拿好了。”
然後她繼續埋頭挖著,打算趁著中午頭都在用午膳,沒什麼人的時候多弄幾株帶回去,裝點下前院的小花園。
她的花園雖說開闢出來了,但光禿禿的,想來御花園的秋菊正盛,成簇成簇的開,少幾株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娘娘,讓奴婢來弄吧,別讓泥土髒了你的手。”織雲擔探過來半個身子,擔憂的說著。
“不用,你不會,在旁邊站著就行了,菊株嬌貴,在挖的時候不能傷了根莖,要不然挪了地方就不好存活了。”蘇淺埋頭苦幹,小臉都沾上了土。
兩人身後不遠處的一個拐角,皇帝儀仗浩浩蕩蕩的走來,然後又頓住了腳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假山前面花叢中,挽著袖子拿著鐵鍬,埋頭賣力剷土的皇后。
“皇兄,那是……皇嫂麼?”君蕭凌好奇的發問。
他身形修長高大,白衣黑髮飄逸出塵,眉墨如畫,臉如刀刻般五官分明,孑然駐足間冷傲孤清,和君霧沉站在一處有三分相似,但氣質卻決然不同,他偏生得溫潤如玉,更平易近人些。
織雲東張西望的看向遠處,好一會才發現拐角牆根處露出了片衣角,她趕忙往前走幾步,看清是皇帝儀仗後,嚇得一激靈,猛地跪倒在地高呼,“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凌王殿下。”
啥子?
蘇淺停下手上動作,迷惑的從花叢中站起身,隔著老遠對上大暴君的那雙烏眸,她將手中的金絲菊趕緊扔在地上,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埋著腦袋的織雲。
真是個豬隊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