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你給我滾出來!”
“哎!魏小姐,魏小姐!”
“你給老孃滾開!老孃今兒非打死屋裡這個縮頭烏龜!”
此時,藝瓊帶著哭腔狠狠踹著江辭的屋門,急得一旁的丫鬟連忙上去拉她,可剛觸及到她胳膊時,就被她猛地一使勁甩了開來。
可就在她再次卯足勁砸去時,腳尖處傳來的不再是堅硬的脹痛,而是柔軟的肌膚觸覺。
“姑姑……”
“啪!”藝瓊不由分明地打了開門之人一巴掌,聲音響亮了整個鶴鳴院,幾滴豆大的隨之傾眶而出,漲紅的眼壓不住內心悲憤,“你不是說,此病不會危及性命的嗎?可是,如今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最後一面?嗯?你倒是給我說話呀!”
她極力收了收自己的情緒,吞聲忍淚,一字一句責問著江辭。
江辭顧不得臉頰燒痛,而是將眼睛用力往上翻了翻,努力抑制住了眼中淚水:“姑姑,岳父和岳母大人呢……”
“你住嘴,你不配提這樣稱呼哥哥嫂嫂!”藝瓊截去了江辭的話,壓根不允他再多說一句,倒吸了口涼氣,顫抖著嘴唇,“我們把未兒交託於你,可你呢,這幾個月來,你是怎般對她?一次把她性命推到閻王爺那還不夠,這次,這次……直接來告訴我們……來見未兒最後一面?”
“姑姑,是岳父和岳母大人不願來嗎,那晚輩這就親自去將他們二老請來。”
就算藝瓊用怎樣的話語來斥責於他,他都盡力表現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因為,此時他的心中,只想讓魏未臨走前能見見她的爹孃。
而藝瓊,只是一陣冷笑,似喝醉酒般,跌跌撞撞地走到庭院中央,終是無法忍耐,抱著頭痛哭而訴:“你說,這都是什麼世道?昨日晚,邊境被敵軍攻破,哥哥身為護國大將軍,定是要親自率兵出征。哥哥本想打完這場戰再回來看未兒,可哪知,方才你們江府之人把這晴天霹靂的訊息傳回了府,哥哥聽後,直接,直接一口淤血噴出,病倒了,而嫂嫂,也因一時接受不了這個訊息……哭暈了過去,江辭,這個解釋,你滿意了嗎?”
他似一時被封住了口般,吐不出半句話,他只是直徑走到藝瓊身前,“噗通”一下彎下了膝蓋,跪於地上,將頭重重砸下。
“少爺!您快起來,快起來啊!”院內的丫鬟和小廝見江辭行了這般“推金山,倒玉柱”的大禮,都急哭了眼,連忙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要把他扶起。
可是江辭卻極為嚴肅地朝他們下了命令:“你們都給我出去!”
“少爺!”
“出去!”
丫鬟、小廝沒辦法,主人命令不敢不從,只得接續走出了院,臉上皆寫滿了擔憂。
下人們走後,江辭不由分說,直接把頭當榔頭使,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磕著響頭,不知磕了多少下,額頂都砸破了洞,滾燙的熱血順著留下,矇住了他的一隻眼。
藝瓊見狀,也急忙抬起了頭,急遽拉起他的胳膊就要阻止他:“江辭!你是不是瘋了?你命不要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知不知道?你給老孃站起來!”
他仍是倔的像條牛,不僅不停止當下動作,反而磕的更用力了,藝瓊無奈,只得將挽在手處的披帛拿下,對江辭來了個“五花大綁”,才終是阻止了他這自殘的行為。
亦是在這時,一小廝從遠處飛步而來,嘴中大聲高喊著:“少爺!少爺!府前來了一個遊醫,說是能夠去少夫人的毒!哎呀!”小廝過於激動興奮,腳底一不留神,摔了個仰面朝天。
“此話當真!那我這就過去!”這是這幾日來,江辭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挪動著被綁成毛毛蟲的身子就要往前走。
但卻被藝瓊一把抓了回來:“你這樣子,怎麼出去?你想嚇死人不成?”緊接又問那小廝:“你們家主呢?”
“回魏小姐話,我們老爺一早便被宣入宮內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而夫人這幾日都在白塔寺上香拜佛,求天上神靈保佑少夫人。”
“那行,那我先出去看看,你快給你家少爺上藥。”她剛走沒幾步,又轉過頭交代,“別給他解開,等我回來了再說,聽明白沒!”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廝連連點頭答道。
藝瓊吩咐完小廝後,便一路小跑到了江府門前時,猛地將江府一門一腳踹開,這般舉動,都把守門的司閽給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