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齊衛楠狠狠收拾一頓後,可憐的青袍只得捂著自己的右臉暗自喊痛。
他此時的模樣,足像被馬蜂叮了一般,惹得一旁吃瓜已久的生一偷偷竊笑,不巧被他逮個正著。
“臭生一,不準笑!”他呵斥道。
可生一看著一向欺負自己的青袍,如今被一個凡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還是忍不住放開了聲朗朗大笑。
但還沒笑幾聲,就被女霸王厲聲喝止“白虎,說!你是不是知道青龍打的小算盤,你倆是不是合起禍來耍我的?”
被齊衛楠那麼一問,向來不擅長撒謊的生一啞了口,有些無言以對,正當齊衛楠的鐵拳要當頭而來時,屋中另一間房傳來了一陣孩童的啼哭身。
聞聲,站在他們身邊的溫龍和夢娘急忙跑進屋內。
齊衛楠本未放在心上,以為只是他家小孩醒了哭鬧罷了,剛想轉回頭接著收拾這兩個大騙子時,女子的嚶嚶啜泣聲將孩提的哭喊聲掩蓋而過。
“發生何事了!”齊衛楠他們三人幾乎是同時跑來的,手撫在門框上看向眼前景。
只見床上躺著一位瘦的已是皮包骨的男童,一張本是長得可愛的臉此刻卻深深凹陷下去。
唯有一雙眼還清澈明亮著,從裡面透出的——是對生的渴望。
男童的嘴唇呈烏紫色,嘴角還殘留著黑紫的血痕,哭喊幾聲後他實在沒了力氣,雙眼上下打起了架,微弱的生命跡象在告訴著齊衛楠。
眼前這個可憐又可愛的孩子,已是氣若游絲,到了奄奄一息之際。
“阿孃……阿爹……蓬蓬好痛……痛的想睡覺。”
榻上的孩子聲音努力張合著嘴,每說一個字,好似都在用盡全身的力量。
而此時,他才說完最後一字,口中便又吐出一口淤黑的毒血,直讓身為懷胎十月誕下他的母親心痛到哀嚎。
“蓬蓬乖,蓬蓬別說話了,阿孃知道你疼,但是千萬不能睡,睡了就……就看不見阿爹和阿孃了。”
夢娘啜泣著淚花,手一邊輕盈地撫摸著男童的發,一邊攥起絲絹替他擦拭嘴角血絲,瞳孔已是無了神。
“阿孃……阿爹……蓬蓬……還能好起來嗎……會和遠哥哥他們一樣……醒不過來嗎……”男童稍稍抬起了頭,一字一頓地道出口中話。
他的聲音越發微弱了,夢娘只得將耳根湊到他嘴前,才能勉強聽清。
“蓬蓬相信阿爹阿孃,一定會治好你的,等咱們蓬蓬好起來,阿孃就給你買糖人吃,咱們蓬蓬不最喜歡吃糖人了嗎,到時,蓬蓬要吃什麼樣的,阿孃都給你買。”
面色寡黃、眼神渙散的女子,昂起頭收了收眼底淚,努力抑制住內心翻騰的苦楚,勉強自己擠出絲笑。
而身旁的樵夫,一個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兒,早已是泣不成聲。
他試圖用寬大的手擋住眉眼,掩蓋住他的脆弱,可身子還是不聽話,似被抽氣的氣囊般一點點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