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魯鴻書眼前幾乎只剩下那觸目驚心的殷紅之色,他的眼中滿是恨意。哭了許久的他嗓子乾渴又疼痛,他憤恨地看著站在母親身後的那個六月雪,伸出手指著房間裡那一張又一張相同的臉,聲音沙啞地說道:“我要你們自相殘殺,絕不能手軟。”
那些女人露出慌張的神色,卻又紛紛依照他的話行動。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六月雪和她的分身們就纏鬥在一起。她們慌亂又憤怒,想要停止自己瘋狂的行動,卻又不得不出手狠厲,個個都向對方的要害出手。
魯鴻書看著眼前的亂象,啜泣著跪了下來,緊緊抓住了祝涵冰涼的手。
祝涵費力地扯出一個微笑,說道:“好孩子,謝謝你保護媽媽,你做得很好,也很勇敢。你傷害的是壞人,所以你並沒有錯,明白嗎?”
魯鴻書連連點頭,淚珠順著臉頰不停滑落。他從小就具有和母親一樣的異能,可是在他小時候,他一句玩笑話就讓兒時玩伴摔斷了腿。自那以後,他就有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隨意開口,更不敢使用自己的異能。
祝涵的眼睛變得空洞,臉上的笑容凝滯了,連抓著兒子的手也鬆開了。魯鴻書和魯佳音悲痛欲絕地喊著媽媽,卻再聽不到她任何的回應。
隨著祝涵的死亡,剛剛被她控制住的常嫣和那個壯漢都無所忌憚了。常嫣艱難地舉起那個沉重的鐵箱,朝跪在地上的魯鴻書砸去。
魯鴻書應聲倒下,那些不停廝打的六月雪及其分身們也停了下來。只不過,一些分身已經死亡,餘下的人裡也有幾個趴在地上呻吟了一會兒後就沒了氣息。如今剩下的,只有區區兩個人而已。
二人擦著汗水面面相覷,終於都鬆了一口氣。
“我要給祝涵報仇,我要報仇!”魯湛目眥欲裂,一步步朝這兩個人衝了過去,用綁住他手腕的鐵索將其中一個女人纏繞了起來。
那女人被勒得幾乎喘不過來氣,卻不服輸地說道:“別白費力氣了!”另一個六月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冷笑著按下了上面的紅色按鈕。
只見魯湛痛苦地嚎叫一聲,鬆開鐵鏈跪在了地上,他拼命拽著那讓他頭痛欲裂的頭盔,卻難以將其摘下。
魯佳音一邊搖晃著昏迷的哥哥,一邊焦急地看著痛苦的魯湛。她稚嫩的面龐上漸漸出現了堅毅之色,她一步步走向常嫣,說道:“你們已經害死我媽媽了,還想要我爸爸的性命嗎?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爸爸幫你們控制這個女人嗎?我也可以。”她指了指戰戰兢兢地坐在一旁的文曦,神情堅定又自信。
常嫣說道:“就你這個小丫頭,真有那麼厲害嗎?”
“我雖然沒辦法像爸爸一樣篡改記憶並影響他人的思維,但至少可以掠奪別人的記憶。如果她腦袋空空,就像一張白紙一般,應該不難控制她。”魯佳音堅定又自信地說道。
“不可以,佳音,你忘了你媽媽是怎麼教你的了嗎?”魯湛滿頭大汗,哆哆嗦嗦地伸出一隻手,匍匐著朝魯佳音的方向前進。
魯佳音看著神情痛苦的父親,眼裡噙著淚水,卻沒有回應他。她慢慢朝文曦走去,小小的手掌覆在她的頭部。
“別這樣!”文曦面露懼色,身上緊縛著的繩索讓她的掙扎變成了徒勞。她隱約看見一個個場景在自己的腦海裡飛速閃現又驀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