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盧老夫人派人去尋那兩家店的掌櫃過來問話,才知道早年的管事有一名捲了銀子跑了,店也倒閉了,另一人倒還在,還把店傳給了兒子。盧老夫人有誥命在身,又有店鋪的屋契,也不多囉嗦,直接派人去了官府,請官上出面,又有李太太背書,很順利地就將店鋪拿了回來,算在了文怡的陪嫁裡頭。文怡心想,那家兒子還在開店的,生意似乎做得不錯,讓他繼續開下去也無礙,只要按月給租子就行,只是另一家,卻還要尋人出手。那家店在當年盧老夫人初出嫁時,不過是尋常街道上的尋常鋪子,但如今,周圍都已是繁華之所了,想必不難賣出去。
文怡用了小半日功夫,將家中產業盤算清楚,已拿定了主意,又將目光投注到家下人等上來。這事兒倒是不麻煩,她看了幾日,早已有了成算,先前又已經跟柳東行提過,因此很快就有了腹案,便讓人請了舒從安與舒嬤嬤進來。
她笑道:“家裡幾處田產的管事,原先就做得不錯,只要等到年底,沒見出什麼差錯,就這樣繼續讓他們管著,也沒什麼。鋪子上的事也不必我插手。倒是我陪嫁的鋪子裡頭,有一家還未有人應租,地點倒是不錯的。我想請舒平替我跑一回腿,去羅家問問羅二少爺,看他家願不願意接接手,若是價錢合適,便賣給他家,或是租了去也使得。舒伯瞧著可妥當?”
舒從安見她過門後理家,頭一件事便是賣了自己的陪嫁鋪子,倒有幾分感動:“大*奶,家裡的銀錢也夠使了,那鋪子小的也知道,是在繁華之所的,何必賣了?若是您想做點兒小生意,那就是現成的,要是嫌煩,租出去也省事,賣了卻可惜。如今京城裡差不多的人家,誰不想多買幾家這樣的鋪子?少有人會放盤的。”
文怡一聽便知道他誤會了,也不駁他:“既如此,就請舒伯替我多加留意,若是羅家願意租,自然再好不過,不然就另外尋去。租錢不必太高,只要店家老實,做正經生意的,約期也不必簽得太長,需得留個迴轉的餘地,才好應付將來一時之需。”舒從安應了。
舒嬤嬤在旁從頭聽到尾,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她不怕主母管家理事,就怕主母太年輕氣盛,一接手家務,便要鬧得天翻地覆,不管是安插親信也好,獨掌大權也好,都要打破柳家原有的安穩局面,如今見文怡蕭規曹隨,她也就放下心了,又想到文怡只陪嫁了四個丫頭,並無家人,便是有心要安插親信,也無人可插,心裡就更加大定。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文怡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家裡用的人上來:“我如今進了門,內院添了女眷,又多是些年輕丫頭,舒平從前管著兵器房,眼下看來,卻不大合適了。我已經跟大爺商量過,這兵器房裡的兵器,通通都收拾起來,裝好箱,除了每日派人進去打掃之外,就不另外選人照管了。舒平年輕,又能幹,索性就到外院去,幫著舒伯跑腿管事,我若有事要派人出門,也有個可靠的人可以使喚。舒伯覺得如何?”
舒從安自然不會有異議,當即便應下了,還替兒子謝恩。舒嬤嬤張張嘴,沒吭聲。文怡的話原是正理,哪有年青男僕每日進出內院的道理呢?況且在外院當副管事,給老子跑腿,也不丟臉。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外院原先就有人跑腿的,添了平哥兒,會不會……”
文怡笑道:“媽媽指的是馬有財吧?我已經想好了。馬有財原在尚書府當差,對京城裡的道路想必極熟,我出門時要坐車,總要有過熟知道路的人跟車才好。原本是谷旺領這個差事,只是他還年輕,能懂得什麼?待人接物,也不如馬有財穩重。從今往後就讓馬有財負責跟車吧,谷旺轉為外院聽差,給舒平打下手,若是出門跟車的人手不夠,他再過去接應也行。”
舒嬤嬤聽了,心中倒是歡喜:“這樣也好,谷旺那小子成天四處亂轉,一臉不安份的樣子,正該有人好生管束他才行呢”
文怡點點頭,又問:“我聽說外書房是蓮心照看的?”
舒嬤嬤應了,接著便面露遲疑之色:“蓮心這丫頭素來老實本份,差事也做得極好,從不往大爺跟前湊……”
文怡笑了笑,道:“嬤嬤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想著,既然家裡分了內外,規矩就該立起來了,蓮心是丫頭,在外院走動,多有不便,不如就調進內院來。我這裡也要設一個小書房,平日閒了,看書寫字,正要人侍候呢。內院的活兒也比外頭輕省些。至於外書房,就讓馬家的大寶過去,負責每日打掃屋子。”
舒嬤嬤素來喜歡蓮心,正為她得了好差事而歡喜,聽到文怡最後那句話,卻大吃了一驚。不等她說話,舒從安已經先開口了:“大*奶,馬大寶不識字,如何能在書房侍候?”
文怡微微一笑:“如今又沒人用外書房,要識字的人做什麼?他只要把屋子收拾好了,別讓裡頭的書本叫蟲子咬了,也別撕壞了書頁,就足夠了。”
舒嬤嬤還想說話,舒從安卻已醒過神來,忙拉住妻子,笑著應了一聲:“小的明白了。”頓了頓,“那其他的地方……大*奶覺得,還有什麼需要改的麼?”
這位舒伯倒是個聰明人。文怡笑道:“暫時就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說吧。我還年輕,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舒伯與媽媽多加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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