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誰曾受傷?有沒有誰曾絕望?
墨堇年覺得現在的墨凌萱就是這樣一副狀態。
原來,一直以來生她養她的父親、哥哥竟然都會這樣的人,竟然會在危險來臨以前,拋下她們,任憑她們是生是死?他們還是父親嗎,還是哥哥嗎,還是徹頭徹尾虛偽無情的人啊?
曾經的愛與包容,都只不過是包裹著虛偽和利用的面目,用來哄騙她的自以為是和賣命了。
他們還是父親嗎,他們還是哥哥嗎?父親,和哥哥,應該做不出來這樣忘恩負義的事情!
墨堇年從這個方面想一想,是萬分慶幸自己當年只是一個孤兒,並沒有什麼親人,不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又改回事如何的呢?
當然,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放眼大千世界又能有多少例呢!只能怪她不小心罷了。
她想不出安慰的話,也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必要一定要想出來什麼話來安慰這個曾經刁蠻的小女子。
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無辜被人給利用的小丫頭罷了,算不上什麼原罪的,當然也算不上有多麼好。
她選擇無視,邁開腳步正要走,卻聽見墨凌萱繼續開口問:“那為什麼他們又會被稱為英雄?”
墨凌萱抹乾了眼淚,沒有阻止更多新的眼淚留下來,人也已經從冰涼的地面上站起來了,依舊是憤怒與仇恨死死地盯著墨堇年的背影,奇怪,如果當初墨燕回和墨清絕帶領精銳出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話,那麼他們不是應該和匈奴人會和在一起嘛,那為什麼他們最後會跟匈奴人戰死!
墨堇年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如果傲凌霜說的是真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匈奴人原本也僅僅是在利用墨燕回他們,好讓匈奴大軍可以順暢地攻入京城。既然,他們已經到了京城,那也就沒有什麼必要再繼續和墨燕回他們合作了,於是翻臉無情。”
“墨燕回,你也知道向來不是一個可以吃啞巴虧的人,既然不能跟匈奴人一起,又不能轉身返回京城,那麼就只有魚死網破,拼命要給人家添堵了。”
“多麼簡單的事。”還平白讓墨家剩餘的人得了一個功臣之後的名譽頭銜!
墨凌萱顯然也在設想,墨燕回這麼做以後她所能得到的好處,這時候竟然有了一絲絲的動容,更多的眼淚就留流了下來,她抬手去抹,抽噎道:“所以,就沒有可能他是為了我們才會去戰鬥的嗎……”
墨堇年不耐煩再在這裡白費時間,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你若是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總有一些人在千帆過盡之後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經歷過的,只願意相信自己所希望的。
如果,那些事情都是她所希望的,那就讓她們繼續去希望吧,不管她的事情。
她抬腳走開,一點兒也不想要再跟這個女子待在一起了。
墨凌萱哭泣著,看著她的背影,用盡全力地大聲喊道:“你從來都沒有將我當作你的妹妹,從來都沒有將我們當作你的家人,你這個狠毒的、無情的、自私的女人,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唔!”
墨凌萱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感覺有一股龐大的令她無法抵擋的力量突然從墨堇年的方向出現。這股力量直接衝撞上了她的臉和腮,重重地將她打下了山坡。
翻滾,翻滾,墨凌萱的身體不受控制,她只能驚恐地感覺自己的身體翻滾過冰涼如絲的枯草,滾過凹凸不平鋒利的石頭,滾過那些骯髒的綿軟的汙漬。
她的嘴巴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給封住了,再也不能張開。
她的臉頰也因為那一股力量變得臃腫不堪,只要輕輕一碰都痛得令人無法呼吸!
墨堇年,還是墨堇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被這個可惡女人給欺負到現在這幅模樣。
墨凌萱只覺得自己現在的心中充滿了憤恨與不甘,忍不住捶打著地面,嚎啕大哭起來!
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是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走回了自己所在的營地一隅,他們的營帳前面。
季非墨正要出門去,沒有想到剛剛走出自家的地盤兒,就看見墨凌萱一個人狼狽地走回來,不禁很是奇怪問道:“你去哪裡了,身上這是怎麼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