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的爸爸看見沈言風來了,將手機關上放進口袋裡,朝著沈言風笑了笑:“沈醫生。”
沈言風點了點頭示意,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蕊蕊的腦袋,放緩了自己的聲音問:“蕊蕊,今天感覺怎麼樣?”
蕊蕊那蒼白而又消瘦的臉上勉為其難的擠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身上的疼痛卻讓她無法喘氣。
她剋制著自己被痛苦折磨的顫抖的聲音,像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回答著沈言風的問題:“醫生哥哥,蕊蕊好痛啊,就是感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好痛......”
沈言風轉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止痛藥,蕊蕊現在這個地步吃止痛藥也已經沒有什麼大的作用。
還沒等沈言風開口,蕊蕊低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醫生哥哥,蕊蕊是不是要死了啊......”
“不要亂說,蕊蕊,”蕊蕊爸爸一臉倉皇的打斷了蕊蕊的聲音,“蕊蕊這麼堅強,咱們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知道嗎?”
蕊蕊聽話的點了點頭:“知道了,爸爸。”
蕊蕊爸爸笑著摸了摸蕊蕊的頭,隨後抬起頭看著沈言風:“沈醫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沈言風和蕊蕊爸爸來到病房外,蕊蕊爸爸將門帶上之後還有些不放心的朝著裡邊看了一眼。
晚上的醫院走廊很安靜,只能聽得到牆上時鐘行走的聲音以及前臺值班護士輕聲細語的聊天聲。
蕊蕊爸爸倚靠在牆上,低著頭,沉默了良久。
而沈言風站在蕊蕊爸爸的身邊,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裡,目光看著對面病房上的數字有些走神。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蕊蕊爸爸開口才打破了這寂靜。
“沈醫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將蕊蕊的病情告訴她。這兩天啊,她總是一直在問我自己到底生了什麼病,可是我、我真的狠不下心去告訴她.....”
蕊蕊爸爸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緊緊的將盒子捏緊:“沈醫生,蕊蕊一直都想學舞蹈,當初去大山裡把她接回來的時候就聽見那個留守學校的老師誇讚著蕊蕊,說蕊蕊總喜歡學著電視機裡那些跳舞的姐姐,在那坑坑窪窪的泥土地上跳舞。”
在大山裡唯一一所留守學校中,老師總是會給學生們播放各種各樣的電視觀看,大家一起擠在一個很小很小的電視機前,而蕊蕊卻能夠在那樣子的環境下記住電視裡每一個舞蹈動作,在空閒的時間就在山地裡努力的跳著那些舞蹈。
“我還看見過蕊蕊在那所學校裡的公告欄裡還有跳舞的照片。”
蕊蕊爸爸說到這個時候,臉上的自豪怎麼也掩蓋不住。
“本來啊,我們把她接回家,就想著等穩定了就給她報一個舞蹈班,可是現在......”蕊蕊爸爸的眼中泛起了水霧,“可是、可是我現在看著她這麼喜歡學舞蹈,每天都在看跳舞影片,每天都在等著自己長大以後成為一名優秀的舞蹈家,我真的、真的不忍心告訴她......”
每當看著自己女兒那雙充滿著對未來憧憬的雙眼,他實在是無法開口說出真相。
“那她好可憐啊......”
蘇黎漾聽完沈言風說完,手中的筷子一下一下的戳著碗中的米飯,神色也有一些低落。
蘇黎漾嘆了一口氣:“才這麼小.....”
卻要受著這麼多的痛苦。
忽然,蘇黎漾伸出手,輕輕的覆上沈言風那隻放在桌子上的手上。
她摸了摸沈言風那雙修長好看的手,緩緩吐出:
“美人,明天我想去看看這個叫蕊蕊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