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奇怪的看著她,問道:“我除了不擇手段之外還能做什麼呢?誰叫我認識侯爺在她之後呢?我若是好言好語的跟她商量,她就會把侯爺拱手相讓嗎?你知道,不會的。所以我也知道自己想辦法了。我也不想害她啊,可是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柳峻熙蹙著眉頭,這個安氏是入了心魔啊,至今都不知道悔改,還在為自己犯下的罪孽尋找理由和藉口。
“安氏,你若是真心愛慕我的父親,想辦法嫁入侯府做個側室也是可以的,何必一定要害我的娘親呢?”
“側室?”安氏冷笑:“你父親當年的眼裡只有她一個人,是不會納妾的。再說,我也不願意做他的側室,每天看著他們恩恩愛愛的,自己卻要伏低做小,那還不如殺了我。”
柳毅夫妻的感情很好,這在當時的京城都是一樁美談,侯爺夫人是每一個女人豔羨的物件,沒有誰會像柳毅一樣是情深意長了。兩個人舉案齊眉、花前月下,著實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後來隨著兩個孩子的出世,這個家就更是完美的令人妒忌。夫妻和美、舉案齊眉,還有誰比他們更幸福嗎?
“安氏,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口口聲聲的說著愛著我的父親,其實你愛的只是你自己。若是你真的愛她,不要說為他受些委屈,就是遠遠的看著他幸福,你都應該為他高興。很多時候,真愛不是一定要佔有,還有成全和放手。”柳心眉言辭犀利的說道。
這個世界上惡人總有理由和藉口為自己的錯誤辯白,力圖證明自己這麼做是多麼的迫不得已是萬般無奈的下下之選。可是這樣的人是永遠不值得原諒的,因為面對自己的狹隘和罪惡,他們竟然沒有愧疚之心,這本身比他們犯下的錯還要可怕。正是這種思想和觀念才讓他們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無法回頭。
“哼,你少說得好聽。你若是那容人的,怎麼把府裡的側妃和夫人弄得死的死,走的走呢?你倒是放手啊,你倒是成全啊!事情沒輪到自己,怎麼說都是對的。”安氏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對柳心眉也是反唇相譏。
呃!柳心眉一滯,呵呵,這可是要赤裸裸的打臉啊!
“不是太子妃不容人,是本太子不想辜負了她。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也是本太子答應過她的。”慕容逸飛適時的出來解圍了。
呵呵,這些她也是就說來聽聽,若是當真了,就是天大的笑話了。她對他坦白的那一天,就大講特講什麼男女平等啊、一夫一妻啊,聽得他愣眉楞眼的。他的世界裡只有男尊女卑、只有妻妾成群,這幾千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天翻地覆了啊?
“她們母女還真都是好命啊!這好男人為什麼都會對她們死心塌地的呢?”安氏喃喃自語,精神恍惚的問。
“不同的是本太子絕不會讓她有被傷害的機會。”慕容逸飛霸氣無比的說道。
柳毅嘴角一抽,所以這是他的錯?
“柳心眉,不管怎麼說,我是愛侯爺的,而且也如願所償的嫁給了他。比你們的母親在他身邊的日子還要長久,這就夠了啊!”安氏忽然有些得意的說道,被這個丫頭打敗了,她心有不甘啊!
柳心眉搖搖頭,糊塗的人總是這樣的自以為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費勁心思都得到了些什麼啊?那都是她曾經想要的嗎?
“安氏,你錯了。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愛我父親,你只愛你自己,因為你捨得他這麼多年都活在痛苦和思念之中。你得償所願了嗎?我父親的心中始終愛著的是我的母親,如今更是沒有你一絲一毫的位置了。他對我母親的情義你也是知道的,你得到過嗎?不,你得到的只是他的痛恨和厭惡。這十幾年你自己想必也是過得膽戰心驚吧?你肯定害怕有一天我母親的冤魂會找你清算這一筆賬的,你敢說你夜夜都睡得安穩嗎?你深愛著的男人卻無比的唾棄你的行為,甚至以你為恥辱,想必這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了。”柳心眉誠心不想讓她好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可是這安氏卻沒有表露出半分的懺悔之意,這樣的人是沒救了,活該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
安氏徹底的沉默了,柳心眉的這一番話打亂了她的故作平靜。她這個時候才深深的意識到,在這場爭鬥中,她從來都沒有勝過。她付出的再多用情再深,也絲毫無法動搖他的結發妻子在他心裡的地位。這樁婚姻了她最終得到的只有羞辱個厭棄了,可是她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給了靖邊侯府,得不償失啊!
“是啊,我輸了。我連一個死人都爭不過的。”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承認自己失敗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尤其是當著他和女兒的面。
“在我心裡,你才應該是那個死人。”柳毅冷冷的說,連一個眼神兒都沒有給她,哪怕是嫌棄的。
“唉,其實這裡是沒有贏家的。你輸了感情和認真。我娘親輸了性命和善良,我父親輸的最慘,他失去了心中的摯愛,也失去了對你的信任。”柳心眉一聲嘆息,這安氏分明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啊!
安氏並沒有聽見柳心眉後面的嘆息,她滿腦子裡只回響著柳毅的那句話“你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這一剎那,她心如死灰,原來她在他的眼裡這麼的不堪。他只看到她是算計她是惡毒,卻沒有看到她的一往情深,也不去想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愛一個人原來也是一種錯啊,即使回頭都遠離了岸邊。
“好,我是那個該死的人,我是那個該死的人。”安氏重複了幾次之後,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在場的人笑了起來,冷不防的一頭撞到了花廳的柱子上,頓時血流如注。
“娘!”一聲悽厲的呼喊,柳心荷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