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啊,永遠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蘇金衛在一張深色的沙發處坐了下來,“它磨平了我們的稜角,讓我們變得世故,圓滑。讓我們懂得妥協,學會放棄,讓我們活得如魚得水。卻讓我們拋棄了那些我們曾堅持的東西,例如信念,而且其中一部分人,漸漸在時光的推動之下,變成他們以往最討厭的那種人。”
“爸……”林祀聽出他話裡淡淡的感傷,卻不知從何安慰。
蘇金衛笑道:“我沒事,只是看著兒子已經長大了,並且懂得堅持,我有些感慨罷了。”
“讓我說回正事吧,會議的最終結果,是你最不樂見的那一個。是的,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和施龍飛接觸。”蘇金衛坦然地看著林祀說:“如果時間准許,我或許會想想其它的辦法。不過很可惜,不管是夢蝶姑娘,還是進入崑崙玉墟的時機,都沒有時間讓我好好佈置,從長計議。”
“所以林祀,就算你決定離開,我也不會意外。而且我保證,不會干涉你的任何決定。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蘇金衛輕聲道:“願你安好。”
林祀直到傍晚才回來。
客廳裡,一桌豐富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林祀看了眼,除了凱特和韓夢蝶外,人都到齊了。
“坐這邊吧。”暮雪拉著他入座,並坐到林祀的身邊,給他乘了一碗湯說。
“下午和你爸談得如何?”
林祀看著眾人,緩緩笑道:“本來也打算跟你們說的,既然暮雪說起,那就現在說好了。”
“我已經知道,崑崙巫屍和玉碟的作用了。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先提提神秘島。”
聽到神秘島三字,小九也抬起頭:“怎麼,崑崙玉墟,還能扯到那座神秘島去?”
“嗯,小九你去過神秘島,應該還記得,我爸也去過那座島吧?”林祀道。
小九點頭:“記得啊,咱們撿到的那本日記不是寫了。你爸從島上帶走了原生種的細胞樣本?”
“沒錯,他帶走的是蚩尤的細胞。血噬其實就是從那份樣本演變而來。我爸帶走了蚩尤的細胞樣本,並以之培育了新的樣本組織。血噬就是其中一個,我爸將它寄生進我的體內,讓血噬在還是細胞的時候,便與我共生。”
暮雪沉聲道:“蘇博士這樣做也太過份了!這件事,直到你異變,他也沒告訴你吧?”
林祀搖頭,“他怕嚇到我,而且當年會收養我不是沒有原因的。當時他在尋找血噬的合適宿主,最終發現了我,因為我的細胞和血噬的相性是最契合的。”
“之後一系列的變故,讓我爸沒有機會細說,直到現在……”
“聽上去是個很長的故事……”陳虎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的確是個挺長的故事,只是我爸在神秘島帶走蚩尤的時候,同時還帶走了另一樣東西。”林祀不知覺地壓低了聲音,“那是一片玉簡,是蚩尤對崑崙玉墟的記載。”
餐廳先是一靜,接著是成片吸氣的聲音。愛麗絲站了起來,推測道:“怎麼。蚩尤和崑崙玉墟之間,難道有某種聯絡?”
“不,他們之間沒有聯絡,但施龍飛曾經提起過,炎帝和黃帝是遠古時代的覺醒者!而崑崙玉墟,根據玉簡裡蚩尤記錄的資訊,它是黃帝造的,所以在山海經裡,崑崙玉墟又有天帝下都之稱。”
陳虎放下飯碗,神色震驚:“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在那塊玉簡裡,蚩尤認為崑崙玉墟不存在於現實空間,它被黃帝收藏在了另一個次元。通往崑崙玉墟的空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但受到地球磁場的變化,每次開啟的地點都會有所不同。”
林祀沉聲道:“直到大災變之前的前一年,位於藏區的觀察站,才發現藏區深處磁場讀數有異。工作人員認為可能是玉墟開啟的跡象,可等他們趕到,玉墟早已關閉,只留下了崑崙巫屍,還有玉碟。那塊玉碟,在蚩尤的玉簡裡有記錄,據說是開啟玉墟空間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