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座崑崙……”安兆寺欲言又止。
施龍飛替他說道:“是否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回到了我們永不可能再回去的故土?”
安兆寺這才點頭:“正是。”
施龍飛目視前方:“我也有這種感覺,從踏進崑崙的那一刻,便有種迴歸故里之感。因為這裡的一切太過熟悉了,縱使我們越過無盡星河,來到這顆星球,許多記憶已經喪失。可感覺,那種從每個細胞,每段基因所散發出來的熟悉感,卻是無比強烈。”
“來此途中,路上所見種種異獸,雖無證據,可我卻覺得,他們和我們,有同樣的基因片斷。可它們又不是畸形獸……”安兆寺嘆道:“這片天地,果然神奇。”
“沒錯,它們不是畸形獸。可如果給畸形獸以時間,說不定,就會變成它們的樣子。”
“我們覓地休整,明天再行動吧。”
“遵命。”安兆寺轉過身,打了個手勢,便有兩名隱衛散開,去尋能夠休息的地方去。
最後,施龍飛一行徒步離開河岸,進入離河不遠的一片山區,找到個足夠寬敞的山洞,可作為休整之用。一名隱衛於洞口值夜,餘者皆往洞內休息。施龍飛並無睡意,回想這幾天的經歷,就連他也覺不可思議。
他們進入崑崙之後,和蘇金衛的探險隊一樣,也進入了那座無名荒城。所不同者,不知是被施龍飛殺怕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再無異獸鳥群出現。
不受打擾的施龍飛在城中逗留了兩天,範志鴻和隱衛在城裡發現了些記載了崑崙歷史的石畫。
其中最讓施龍飛意外的,當屬那些石畫上的古字。說是字,不過是些符號,可話又說回來,字本身就是符號的一種。
而那種符號,施龍飛是認得的。只有他一個人認得,因為只有將軍,才保留著某些古老的回憶,並認得先民的文字。
“這座崑崙,果然和先民有關係啊。”施龍飛嘴角含笑,閉目假寐起來。
夜色茫茫,有一群夜行的飛鳥從山區之間飛過,鳥群裡,一隻藍色怪鳥似乎在搜尋著什麼。這隻腹生獨瞳的異鳥脫離了鳥群,飛過一座座山頭,經過片山崖時,它本來要衝天而起。
卻忽有所感一般,身子才剛剛上衝,卻驟然停下,然後在半空轉了個彎,又飛了下來。
於是,它看到了一個山洞。就位於山崖的下方,從洞口裡有隱約的火光亮起。在火光裡,有人影走動。
異鳥撲打著翅膀,這次真正沖天而起,向西飛去,很快就消失在無邊夜色之中。
月色之下,長髮飄揚,一張極顯男性陽剛的臉孔撞進林祀視野,卻是之前出現在殿中的聖獸開明。
此刻這個形象應該也是某種投影,林祀在其上面感應不到任何生命該有的氣息,如果閉上眼睛,只會把他錯以為是一片空氣。
如此一來,倒是不難解釋,為何他能夠無聲無息出現了。
“那個,聖獸您老人家不睡覺,這大半夜的突然跑出來,還是怪嚇人的。”林祀乾笑道。
“聖獸,聖獸,已經跟他們說了多少次別這麼叫我,難道他們不覺得,這很難聽嗎?而且這些傢伙,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聖獸聖獸,我又不是沒名字讓他們叫。”男子嘀咕了一陣,似在抱怨。
“你的名字?開明?明哥?”林祀心道,總不能喊你小明吧。
男人搖搖頭,說:“那也是他們給起的,說什麼我能直視人心,能辯善惡,謂之開眼既明心。叫著叫著,便成了什麼聖獸開明。”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林祀無奈問道,心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直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