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嬌月收回視線看向顧卿煙,問:“姑娘想必通曉音律。”
顧卿煙搖搖頭,將杯中茶水又倒了七分滿:“柏小姐高看了,我對音律不大懂,只是能聽而已。”說著又看了眼外頭,主動提及了寒巖,“不過,有人卻擅長。”
柏嬌月順著顧卿煙的視線看去,正好瞧見寒巖和柏舒準備論劍,寒巖回過頭來,習慣性的想要看一眼顧卿煙,可如今顧卿煙是側坐的,他的目光便正好和柏嬌月對了個正著。
含羞的低下了頭,少女嬌俏的容顏和心中暗暗的笑倒是讓顧卿煙看得清楚。
只是她仍舊閉口不言,也不做其他表示,擺弄著手裡的茶器,一副淡然模樣。
那一邊聽見劍出鞘,鋒芒相較的聲音,這一邊琴曲也在恰當的時候響起,等顧卿煙抬頭細品,就能發現這一曲和那邊的比試竟是合在了一起。
論劍不是搏殺,所以雙方都很好的掌握著彼此的分寸,不過即便是以劍會友,寒巖和柏舒二人的過招也讓人有一種被其牽動的心。
看著他二人你來我往,一擋一撤,一攻一守,誰都沒覺得身後傳來的琴音是不恰當的,反而琴音相和,又多了幾分觀賞性。
素心和曲亦夢還沒到鏡湖,便能聽見那一首曲子,曲亦夢到:“還是首古曲呢,以水為媒,風為合音,倒能見一番遠山遼闊,山水恣意之景。”
曲亦夢說完,看了看身邊的素心,素心手裡好好端著要給她主子的藥,在聽完曲亦夢的一番言語後,眨著眼看向曲亦夢。
曲亦夢瞭然,素心自是沒聽懂這曲子的。
二人緊走了幾步,來到鏡湖曲水廊前,北溟注意到了二人,轉身朝亭子中說道:“小姐,素心來了。還有南宮夫人。”
顧卿煙只是點點頭,暫無其他的話,只是心中想了一下,曲亦夢來找自己的原因,沒想到,就當她只是過來聊天的吧,這樣也正好,省得一會兒她與柏嬌月實在無話可說。
曲亦夢和素心進來時,柏嬌月還在專心彈奏,不便出生打招呼,所以素心行了禮,曲亦夢也示意一下,二人便徑直往顧卿煙身後去了。
“小姐,時辰到了,該喝藥了。”素心特意一字一句的把話說的輕卻能聽的明明白白。
曲亦夢掩袖偷笑,想著這一遭自己還真來對了,至少這一個早上是不會太無聊了。
顧卿煙剛給坐下來的曲亦夢倒完一杯茶,那樣子不是很熱絡,但也不是很生疏,畢竟芙兒總是時不時看向顧卿煙,顧卿煙並不想很快滿足芙兒的好奇心。
轉頭看到素心端起來的一大碗黑乎乎的湯藥,顧卿煙這回是真的真情實感的皺了皺眉頭,她就知道,宗越配出來給她的藥都是以“更苦”為標準的。
忍不住問了句:“沒有花蜜?”
素心誠實的搖了搖頭,把一小碟糕點放在了顧卿煙的面前,示意是隻有這個。
顧卿煙無奈,那藥味兒聞著都能苦進鼻子裡,更別說喝下去了,但不喝現在又左右不好交代,於是心想著大不了一咬牙一跺腳,完事了。
誰曾想剛端起藥碗,素心不慌不忙的又從一個小瓶子中抖出藥丸,眼神有些發虛,但行動還是很利索的遞給了顧卿煙。
顧卿煙先是微愣,只覺得自己現在背脊一涼,一種說不出的想要暈眩的感覺,恰逢此時芙兒開了口:“姑娘想是也不喜藥苦,這有些我家小姐配著藥吃的蜜果,給姑娘配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