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月連笙雖不懂畫, 可她卻知曉這樣的一幅畫並非朝夕間便能畫完, 更不可能在她出門上香的這短短時間內畫到如此程度,那溫言都是什麼時候來畫的?她為何一直都不知道?
“每晨連笙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月連笙既問起, 夏溫言便告訴了她。
他每日早晨都醒得比較早, 醒來之後便到書房來作上一會兒畫, 這般卷幅的畫本應很容易畫完才是,只是他的身子不似常人, 常人畫上一個時辰便能做完的事情,他或許要花上兩三日甚至更久。
所以他雖是這些日子每日早晨都會來作畫, 但畫的時間皆不長,一則是因為他無力握筆太久,一則是他不想讓連笙知曉他做這個事。
因為這是他為她準備的禮。
月連笙震驚得無以複加,每日早晨她醒來之前……
可她每日早晨天仍矇矇亮時就已經起床了啊,只為了他起床時她能好好照顧他,可他卻是在她醒來之前便已經來此間作畫,而且她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連笙不喜歡麼?”看到月連笙面上除了震驚之外一點喜色都沒有, 夏溫言有些失落, 執筆的手也漸漸垂了下來。
“不, 不是。”月連笙趕緊搖搖頭, 她不是不喜歡,她只是不明白,“溫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明明他的身子已然很不好很不好, 根本經不起他這麼來折騰的。
“因為今日是連笙的生辰。”夏溫言有些愧疚地輕輕一笑。
月連笙愣住。
“我想親手給連笙準備一份生辰禮。”夏溫言沒有再看月連笙, 而是低下頭看向自己畫了大半個月終將畫完的畫, 看著畫上坐在紅色山茶花下專注著刺繡的她,他笑得有些愧疚,還有些靦腆,“可我什麼都不會做,也什麼都做不了,就只會寫些字畫些畫兒而已,我想給你畫一張畫,卻不知你喜不喜歡。”
“喜歡!”夏溫言的話音才落,月連笙便著急道,“我很喜歡!”
月連笙鼻子很酸澀,喉間還有些哽咽。
她感動得有些想落淚。
今日……是她的生辰啊,她自己都忘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生辰了,根本沒有人記得她的生辰,便是娘,都因爹出事一事而悲傷得忘了她的生辰。
爹出事的那一天,是正月初二。
她上一次過生辰是什麼時候來著了?想不起來了。
她只記著每年過年的時候娘都很悲傷,她也總是在幫娘熬藥,以免她傷心得熬不過去。
她也早已忘了她的生辰。
可這個連她自己都沒有記住的日子,溫言卻是記在了心上,甚至早早地就為她準備生辰禮,親手準備。
這讓她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不感動?
夏溫言再抬頭來看月連笙時,月連笙在沖他笑,笑得開心,笑得燦爛,“溫言,謝謝你,謝謝你!”
夏溫言抬手撫撫月連笙額邊的碎發,也笑了,一如既往的溫柔,“那連笙再稍等等我,我很快便會畫好了。”
月連笙用力點了點頭。
“汪!”晃晃也用力搖了搖大尾巴,也因為主人的高興而高興了起來。
月連笙搬來一張凳子,和晃晃一起並排坐著看夏溫言作畫,安安靜靜。
作畫時的夏溫言就像看書時的他一樣,專注得不得了,彷彿整個世界都是空曠的靜謐的,唯留他自己與他手中的筆及筆下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