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今兒個都去了哪兒?”美婦人手裡託著一隻精雕細琢的玉盞, 玉盞裡盛著的是牛奶燉燕窩, 便是那湯匙,都是白玉打磨雕琢,可見這美婦人平日裡的生活是有多講究。
她正與前來同她請安的傅浩然說話。
此時夜已深,傅浩然身上仍穿是白日裡那身打扮, 面上掛著些疲憊,顯然剛從外邊回來。
“沒去哪兒,就是在外邊隨意走走。”傅浩然笑了笑,走到美婦人身旁, 挨著她坐了下來, 像個大男孩兒似的笑著,問美婦人道, “那母妃今日去了哪兒?”
“我可不像你與你父皇, 這麼大熱的天氣還這般有心思出去走動, 我是連躺在這涼榻上都還嫌熱得慌。”美婦人看著傅浩然的眼神充滿了只有母親才會有的慈祥與憐愛, 與她看別人的眼神全然不同。
“母妃這牛奶燉燕窩聞著不錯。”傅浩然又笑,同時竟是從美婦人手裡將玉盞端了過來, 就著盞沿便喝了一口, 道,“味道還真的挺好。”
美婦人非但沒有生氣責怪, 反是笑得寵溺, 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來和母妃搶東西吃, 若是喜歡吃, 再讓廚子做便是。”
“誰讓母妃這兒的東西總是最好吃的呢?”傅浩然一點不覺慚愧, 反是笑得有些痞氣,也與在外人面前的他不同。
在美婦人面前,他就只是個兒子而已,而在傅浩然面前,美婦人也僅僅是一位母親而已。
孩子與母親之間的關系,向來總是最親暱的,縱是身份尊貴的人,也無差。
“嘴貧。”美婦人笑著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傅浩然的腦門,又問,“我兒是到哪兒去隨意走走竟能走上一整日嗯?”
傅浩然默了默,而後道:“不過就是在這青州城邊隨意走走罷了。”
“沒去找你來青州之前跟我提過的那位姑娘?”美婦人狀似隨意地問道。
傅浩然捧著玉盞的手微微一晃。
只聽美婦人又道:“來之前你可是高興得很,不用我多問也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那麼高興,但到了青州,卻不見你提起過了,沒找到那位姑娘?”
傅浩然又默了默,才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母妃您別問了,我不想說。”傅浩然將手中玉盞遞給阿南。
“怎麼了?難得我兒有中意的姑娘,我還想看看究竟是誰家的小姐能讓我兒那般歡喜呢。”美婦人有些惋惜道。
傅浩然嚅嚅唇,才道:“若她不是千金小姐,母妃可會接納?”
“不是出身高貴的小姐如何能配得上我兒?”美婦人反問,顯然她認定的傅浩然中意的姑娘必定是位身份高貴千金小姐。
傅浩然沒有再說此事,而是將話題拐到了別處,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站起身告退。
看著茫茫的雨夜,他的心很沉重。
或許夏溫言說的對,他根本就不配娶得連笙,即便連笙有心有意於他,怕是他也不能讓她過上舒心開心的日子。
宮裡那般的地方,只會將美好的女子變成另一般模樣。
“方坤。”傅浩然喚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侍從一聲。
“屬下在。”
“可有連笙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