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羌揚城下落,兩人到達先找了個客棧,把行李擱置下來。
裘千淮問封瑭,元戒在羌揚城究竟經歷了什麼。封瑭撕下臉上的假皮,緩緩道:“被坑了。”
嗯???
封瑭弄來了盆水,用水抹了抹臉,繼續道:“他本來是直接去找羌揚城的城主汪自成,可到了他眼前才發現不對。”
裘千淮專心聽著,可是對方卻悠哉得很,說著說著又停下來,開門喊樓下跑堂去端點小菜來吃。
“我當時也是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才跟過去,看他這幾年也沒長啥本事。如果我留在屯裡,就不會讓你染上病了。”見裘千淮皺著眉,他才繼續說下去,“汪自成一開始就沒想給他灰明,就是騙他進去方便逮。”頓了頓,封瑭啃兩口油餅,“我一開始也沒發現,在外面等著他們出來。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我在城外一個半山坡下面找到他的,渾身是傷,人都快廢了。好像就他自己一個跑了,其他人嘛,我沒見著。”
裘千淮暗暗起疑:“元戒的武功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這樣。”
“但他還得保護那幾個癩蛤|蟆吧?”封瑭將那些村民比作癩蛤|蟆,事實上確實如此,那幾個人身上都帶有怪病,跟癩蛤|蟆一樣碰不得。
如果這樣解釋還有點道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確實很麻煩。
封瑭繼續道:“我聯系人,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師父不用擔心。至於灰明,還是放棄得好。”
“你還當我是師父。”裘千淮冷不丁道。此話不是問句,語氣帶有一絲嘲弄。
離家出走六年都不回家,我差點以為你真死外頭了,不老真仙的眼淚可是很貴的……
封瑭沒應聲,拿起蘋果從容地啃了一口。
轉移話題似的,封瑭悠然道:“委屈元好學咯~”這個“元好學”是封瑭很久很久以前給元戒起的外號,那時首徒還不是元戒,是封瑭,封瑭罵他除了學什麼都不會,所以叫他“元好學”。
可不是委屈嗎?元戒最喜歡的唯一一把佩劍都給你搶來了,還沒怎麼用,就被我戳穿了。
“汪自成不相信他是元好學,因為他有一封信。”封瑭從懷裡取出來,“我去偷出來的。”然後拿給裘千淮看。
信上的內容大致的如此,先是一句寒暄道汪兄別來無恙,肯定是說汪自成。接下來也是幾句朋友之間的絮叨。可到了最後那段,便是問題所在了。
“掌門師兄閉關在即,我必須留在人間谷監管各院。還等來日再聚吧。”
信尾署名,白芹。
裘千淮內心充滿了莫名其妙,白芹說他在人間谷?難怪元戒說出身份的時候汪自成不信,當時肯定是連帶著把他的身份也說了,比起眼前的人,肯定更相信白芹。而且這封信的字就是白芹的,沒有一筆不對。
“這下師父你明白……”
“等等!”
裘千淮突然打斷他的話,拿著紙走到水盆旁邊,將紙放了進去。靜靜望了望水中,裘千淮又撒了點靈力進去,紙頓時成了紙片……
原來這封信,每一個字都是拼起來的。
裘千淮轉頭望向封瑭,對方則是冷眼旁觀。他沒說懷疑這封信是封瑭造的假。更沒說自己已經信任白芹,信任到了信任自己一樣。
封瑭嘴角抽了兩下,心知師父在想什麼,他道:“你就那麼信他?”比信我還信他?
“不是多信他,”裘千淮道,“我只是不想錯怪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