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揭舊傷疤吧。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了。”他走進鄰室,開始脫衣服。“請原諒我待你簡慢。然而我確實不行了——這三個星期以來,我的神經完全亂了套。”
“我也一樣!”莫瑞斯叫喊。
“小可憐蟲!”
“德拉姆,眼下我在地獄裡呢。”
“哦,你會掙脫出來的。那隻不過是厭煩的地獄而已。你從來沒做過任何丟人的事,所以你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地獄。”
莫瑞斯發出了痛苦的喊聲:“絕對不會弄錯的。”正要把自己和莫瑞斯之間的那扇門關上的德拉姆說:“好的。倘若你願意的話,我就跟你討論一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好像要為什麼事道歉似的。為什麼?看你的舉止,彷彿我被你惹惱了一般。你做了什麼壞事呢?你自始至終是絕對正派的。”
莫瑞斯怎麼抗議也沒有用。
“你是那樣正派,以致我對你那普通的友誼産生了誤會。你對我那麼好,尤其是我上樓來的那個下午——我竟然認為它是另外一種東西。我非常抱歉,難以用語言表達。我不該越出書籍和音樂的範疇,可我遇見你的時候,卻這麼做了。你不屑於聽到我的道歉,也不願意讓我替你做旁的什麼。然而霍爾,我最真誠地向你道歉。我對你太無禮了,將畢生感到懊悔。”
德拉姆的聲音有氣無力,卻是清脆的,臉像一把劍那樣寒氣逼人。莫瑞斯說了一些關於愛的話,終歸徒勞。
“一切都了結啦,我想。早點兒結婚,忘掉這些吧。”
“德拉姆,我愛你。”
德拉姆發出了苦澀的笑聲。
“是真的——從來就……”
“晚安,晚安。”
“我告訴你,我愛你——我是為了說這話而來的——用跟你完全一樣的措詞。我一向跟那些希臘人如出一轍,卻蒙在鼓裡。”
“你暢所欲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