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雨珠打在我們身上,我心中苦笑,心說還真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古話了。想著,我心裡忽然一動,忙伸出頭去看守在谷口的那群人。
本以為下這麼大雨那些人應該會離開谷口找地方避雨的,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已經藉著谷口崗哨廢墟里的木板搭建起了一間臨時木屋,所有人都縮在了裡面。
我心中一嘆,垂下頭來,任憑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的砸在身上,頃刻間衣服便溼透了。雨很大,很快谷內便積起了漫過腳背那麼深的雨水。由於峽谷中間低兩邊高,雨水全部匯聚到了峽谷中心,但當水位積到了一定程度後,中心的那些水開始往兩側倒灌,隨即我便發現那些水匯成了細小的水流淌進崖壁的巖洞裡。
突然間,我靈光一閃,忙叫到:“我有辦法了,快進溶洞。”
道士皺著眉看我,見我神情激動,似乎頗有把握,他便背起了我,一行人鑽進了那個通往滿是死屍洞窟的溶洞。
進到了裡面,道士問我想到了什麼辦法,我便問他還記不記得鎮長關壓活死人的那個洞窟,道士點頭說記得,但還是不知道我想幹嘛。我便跟他說,那個溶洞的一側連通著河流,我和楊夢清在小鎮下游時曾看到被血染紅的河水,而那些血則是溶洞裡被魃屍殘殺鎮民們的血,這就說明溶洞連線著的河流最終是流向榆樹溝下游的,我們只要從那裡下水,順著水流從溶洞內部游出去,就可以避過谷口的那些人。
聽我這麼說,道士也來了精神,說那還等什麼,急忙招呼楊夢清他們跟上。我拍了怕他,讓他小心,因為溶洞連通著整個山系裡的巖洞,得防備那隻馗屍誤打誤撞尋到這裡。
道士點了點頭,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往礦道深處走去,原本沒有了血跡指引,我們根本找不到之前的路,但好在峽谷的流水湧了進來,我們跟著水流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礦道。
礦道里的燈已經滅了,我們快速穿過礦道,來到了溶洞上方的高臺。楊夢清用手電往下照了照,發現裡面除了一些雜物外,空空如也,沒有馗屍,就連那些怪鳥也已經不在了。
儘管如此,我們依舊十分小心,所有人下到了溶洞裡後,我發現地面上那些噁心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想來應該已經被魃屍的毒液腐蝕成了膿血。溶洞上方不斷有水流淌下來,不只是我們進來時的高臺,其餘幾處巖隙也有水流匯入,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怎麼會選這樣一個下雨就成水簾洞的地方當作避難所。
這時候我已經恢復了一些,便讓道士把我放下來,我湊到水邊往下游照了照,發現因為暴雨的緣故,水流湍急了很多,手電光照不遠,無法看清下游的河道里是否有空隙。
道士從溶洞角落裡找到一大塊木板,撿了幾根原木,用鐵絲綁成了一艘簡易的木筏。這玩意看起來晃晃幽幽的,看上去不太靠譜,可沒想到推入水裡後,木筏下方一吃水,頓時把木板與圓木壓得無比緊實。幾個人試著坐了上去,發現雖然平衡性不是太強,但只要不是太大的衝擊,還是能吃住所有人的重量。
木筏可用,道士便準備行動,我攔住了他,說還不確定下面的河道是不是都有空隙,要是淌進了一點空隙都沒有的地下河,而距離又很長的話,我們就得全部憋死了。
道士一聽也是,就問我說那怎麼辦吧?
我想了一下,從裝裝置的那個揹包裡找出了幾個防水袋,分給了眾人,讓他們把氣裝滿。這些防水袋原是用來保護裝置的,但我們的揹包本身就是防水的,這些防水袋正好用來當氣囊。我估摸了一下,這東西裝滿氣後大概夠吸個十次左右,按每吸一次能堅持一分鐘來算,也足夠我們在水裡撐上十分鐘左右了,要是十分鐘後還沒出水,那也只能算我們倒黴了。
萬事俱備,就在我們準備出發時,溶洞裡忽然傳出了一陣響聲,聽起來像是鐵門被踢動的聲音。
我忙照了照,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溶洞牆壁上的一個礦道的鐵門卻在忽閃忽閃的晃動,鐵門後的礦道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突如起來的動靜嚇了我們一跳,我感覺情況不對,忙叫道士快走。
聲音剛落,一道黑影陡然從手電光束裡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