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來也怪,道士他們沒來之前那次,我只是踏進耶嶺半步,馬上就著了道,眼下整個人都進來了,而且在裡面逛了這麼久,手臂上的詛咒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想著,我心裡一動,掀起右手的袖子去看,發現所有的黑線都沒有異樣,安靜的蜷縮著,看上去雖還是那麼猙獰,但我卻放下心來。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又掀起了左手的袖子,只看了一眼,我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左臂上那面目可憎的羅剎鬼臉好似活了一樣,青面獠牙,眼睛暴突,似乎在笑。
我渾身一涼,急忙將袖子放下,心說這是怎麼回事?詛咒沒有反應,怎麼這鬼臉卻活了?
我真是不明白,怎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我身上鑽,幸虧這鬼臉沒有什麼實質的危害,不然我可真的給玩死。
揹包裡還有些餅乾和水,雖然和蘭的屍骨放在一起有些瘮人,可想到蘭為了救我連轉世的機會都不要了,便不覺得這些屍骸有什麼恐怖的了。
我吃了一些,又休息了一會,體力有所恢復,振作精神開始繼續去找他們。
手電光雖然不強,但在漆黑的樹林間顯得格外惹眼,如果他們在我附近的話,一定能看到手電光過來找我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極度的疲倦和睏意讓我每前進一步都非常艱難。就在我想著是不是在原地生上一堆篝火,好好睡一覺,等天亮後再做打算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後脖子有些涼,就聽一聲輕微的‘嘭’聲,緊接著我就感覺胸口一暖,好像有什麼東西燒起來一樣。
心中疑惑,我把手伸進胸前一掏,什麼都沒有,手伸出來的時候卻見許多紙灰沾染在手上。這下我就更加疑惑了,哪來的紙灰?
轉念間,我一下子想起了白天道士給的那張辟邪符,可不就是被我揣在了胸口的袋子裡嗎?
無數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也就在此時,手電光前忽然閃過去一道影子,我嚇了一跳,抓緊手電慌忙去照周圍,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我心裡開始慌張起來,和道士住在一起有些時日了,在成都賦閒那段時間我向他請教過不少玄門之事,這靈符化灰有兩種情況,可大可小,一種是靈符屬於一次性的,被使用過後因為失去了靈性,化成灰燼;而另一種,則是靈符自身的威力不足,不敵外邪而耗盡靈能,最後化作無用的灰燼。
如果是第一種還好說,可如果是第二種,那情況可就不妙了,而道士說過,辟邪符是可以終生佩戴的,因為它可以一直保護佩戴者不受外邪入侵,可一旦靈符化灰,代表有強大的穢物對持符者進行過攻擊,而起辟邪符的威力不足以祛除此種邪物,這時候持符者便危險了,因為攻擊的邪物力量強大,極有可能要了持符者的命。
這符是道士早上才給我的,眼下這符成了紙灰,豈不是代表……
我不敢再想下去,想要停留的念頭一掃而空,瘋狂的往前跑著。
而讓我心裡發寒的是,才跑出去沒多遠,後脖子竟然又傳來了一陣陰冷的氣息。我一下想到了剛才胸口灼熱時後脖子也有這種冰冷的感覺,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慌忙轉身去看。
手電光一晃而過,還是什麼都沒有照到,可後脖子處的陰冷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我脖子上吹氣。
我想到了防山鬼的那面銅鏡,銅鏡通靈,能照邪祟,我想也沒想從口袋裡掏出銅鏡,往身後一照,頓時渾身就是一涼啊!
在手電光的映照下,就見那銅鏡當中,赫然有一個頭顱碩大如臉盆,但身軀卻只有拳頭大小的恐怖怪物正伏在我的肩頭,一條黑色舌頭宛如毒蛇一般伸得老長,正在我的脖子上不停的來回舔舐,一道道凝如實質的黑氣源源不斷的透過那條噁心的舌頭往我身體裡鑽。
我嚇得大叫一聲,想也沒想,下意識就用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