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將攤開的手札捧了起來,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一頁的頁碼後,開始瀏覽起來。
從這一頁開始,之後連續十幾頁,都是和節點禁地相關的內容,我足足用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才將這部分內容看完,可看完後,我心中的謎題卻並沒有得到解答,頓時感到無比失望。
原來,這十幾頁手札裡記錄的,只是太爺第一次聽聞‘節點禁地’時的經歷,對節點禁地背後的秘密並沒有提及。
事情發生在第二次亡怨之災發生後的第二年,也就是九蓮神教之亂結束那一年。
歷時十一年的九蓮神教之亂在八奇人出現後徹底倒向了巫道陣營,九蓮神教敗亡,教眾分崩離析,作鳥獸散。失去了共同敵人的巫道兩脈之間積蓄已久的矛盾也在這時候爆發了,兩派出現爭端,為此大打出手,自相殘殺,南疆巫蠱一脈退回苗疆,雙方勢同水火,中原正道不允許苗疆巫師和蠱師踏足中原,苗疆也不允許道士進入,雙方各立門牆,使得當時不少玄門中人受到殃及。
在九蓮神教之亂中威名遠揚的太爺不願看到兩脈自相殘殺,但也知道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力改變局勢,只得選擇與太奶奶歸隱,當時的太爺,不過才二十七歲。
之前也提過,太奶奶本是南疆巫蠱裡極為強悍的一脈,在當時的背景下,中原不允許太奶奶滯留,而苗疆亦不允許太爺進入,這幾乎讓當時墜入愛河的兩人走投無路。
如果換作他人,可能這就是一場悲劇,可太爺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為了不牽連自己的師傅,太爺毅然選擇和太奶奶同回苗疆。
太爺在當時的中原正道中已經有了極高的聲望和地位,這樣的一個人不僅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苗疆,甚至還拐跑了苗巫一支掌握了實權的大勢力的聖女,這在當時幾乎是明著打臉的行為,自然引來了極大的麻煩。
好在太爺在苗疆爆發第一次亡怨之災時出了極大的力,苗巫各支脈感念太爺當年的恩情,對太爺和太奶的追繳只是做做樣子,以保住苗疆的顏面,這讓太爺得以在苗疆立下根腳,並選擇在瓦屋村,也就是現在的定巖村定居。
形式上的追繳一直沒有停息過,不過大家對此心照不宣,即便在太爺定居後,局面也是如此。
事情的變化就發生在太爺定居之後,之前提到過,在太爺到瓦屋村之前,九蓮神教的餘孽屠掉了整個村子,並且試圖血祭鬼翻嶺。
在那件事情之後,一個神秘人找上了太爺,並且幫助太爺解決了瓦屋村之後發生的那些詭異事情。據手札記載,那個神秘人就是八奇人裡最為神秘的老大,八奇人老大找上太爺的時候,太爺也很吃驚,因為他與對方只不過一面之緣,根本沒有交集。
交談之中,神秘人與太爺談及鬼翻嶺,從其口中,太爺第一次聽到了‘禁地’一說。
可惜當時兩人交談的時間很短,對方性格有些古怪,絕不多說半句廢話,所以兩人交談時多是太爺在開口,談話的內容並不多。神秘人告知太爺鬼翻嶺中隱藏著一個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秘密,同時囑託太爺守護好鬼翻嶺。
神秘人離開之後,太爺對‘禁地’起了極大的興趣,同一時間,殃及大半個神州的第二次亡怨之災迎來了最可怕的階段,遭遇亡怨襲擊的地方越來越多,並且遭襲之地往往生靈塗炭,半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太爺在協助苗巫各支脈平定亡怨之亂時聽說了‘節點禁地’這一說法,發現這與年輕人所說的‘禁地’屬於同一個概念,於是開始重點調查‘節點禁地’。
一查之下,太爺瞭解到了所謂的節點禁地,與他當年參與平息第一次亡怨之災時看到的深淵極其相似。同一時間,鬼翻嶺裡開始發生異變,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有淒厲之際的鬼哭聲從中傳出,並且從林子裡滲透出一種非常詭異的霧氣,但凡接觸到霧氣的活物,都會憑空消失不見,而鬼翻嶺的上空也不時有濃郁的黑氣風眼出現。
最為奇怪的是,每次聽到鬼翻嶺裡的哭聲變得淒厲時,便是各地亡怨最為瘋狂的時候,太爺敏銳的察覺到兩者之間存在關聯,於是開始調查鬼翻嶺。
調查之下,他發現鬼翻嶺中吞吐出的那種黑氣能夠刺激亡魂,使其戾氣暴增,亡怨之災的源頭極有可能和鬼翻嶺有關。
隨著之後的一系列調查,太爺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可無奈於沒有辦法進入鬼翻嶺,自然也無法從源頭阻止亡怨之災。
這便是這幾頁手札裡記述的和節點禁地有關的內容,其中明確記載了太爺調查得到的一切。
這讓我大為失望,如果這份手札是在去古鎮之前得到的,那當中關於節點禁地的秘密必然會讓我大為震驚,可現在,這些內容我已經或多或少從陳伯以及嚴無道口中知曉了,這幾頁手札上的內容也就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我剛失望的準備將手札合起,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心說不對啊,我知道節點禁地的含義,這一點嚴無道是知道的,他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在信中反覆提及關於節點禁地背後的驚天大秘?
想到這,我開始繼續往後翻閱,這一次由於翻得太急,無意間我就看到了整沓紙靠後的位置有幾頁被折了起來。
我心中一動,急忙翻到被折起的那幾頁,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便縮了起來。
只見那被折起的第一頁紙上,赫然寫著幾個被圈注過的字:關於禁地和地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