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夏禾當時便準備殺掉陳伯滅口,但沒想到醫生動作太快,在她準備動手時已經衝上了三樓,沒辦法,夏禾只能裝作驚嚇過度,之後的事情便沒有懸念了。
由於我們輪流守在陳伯身邊,她根本沒有繼續下手的機會,雖然有一段時間是夏禾與凌柔負責看護,但或許是擔心被懷疑,也有可能是她對毒藥非常自信,所以也沒有趁機動手,直到客棧掌櫃送來了解毒的藥,夏禾終於慌了。
失火一事確實如我和醫生猜測的那樣,那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下手的人也確實是夏禾,確切來說,是夏禾控制的血咒紙傀。是她操縱紙傀無聲無息的打暈了小黎,火也是她放的,其實在小黎被打昏之後,陳伯便準備動手了,可沒想到我們卻在這時候趕了回來,於是陳伯繼續裝作昏迷,連同小黎一起被醫生救了出來。
連續兩次被我和醫生破壞了好事,這一次夏禾使用了調虎離山的計策,將對她威脅最大的醫生引開,然後再借紙傀殺陳伯滅口,但她沒想到的是,陳伯一直清醒,就等著她露出狐狸尾巴,於是便有了今晚上發生的事情。
聽完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兀自癱坐在椅子上,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要說夏禾殺陳伯是為了滅口,可她為什麼要殺李老闆?要知道她和李老闆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而且她在放火殺陳伯滅口的同時,絲毫不顧小黎的死活,雖然她沒有親自動手,但如果那天我們沒有因為意外而提前回去,沒有發現客棧起火,而陳伯也沒有假裝昏迷,小黎被活活燒死是肯定的,那可是一條無辜鮮活的生命啊,她怎麼能如此漠視人命呢?
想著想著,我突然回想起一個問題,感覺有些不對,在李老闆出事當晚,住在李老闆隔壁的王晰曾迷迷糊糊的聽到李老闆房間裡傳來爭吵聲,這又是怎麼回事?當時那個時間點正好是李老闆遇害的時間,如果我要是夏禾,並且有控制紙傀殺人的手段和念頭,我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和自己要殺的人爭吵麼?肯定不會啊,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有多快做多快啊!
雖然這當中還有疑點,但現在陳伯已經道出了事實,這是他親眼看見的,不可能有錯,而且他也沒必要騙我們。況且我們也在鎮上遇到過紙人的襲擊,差點喪命,綜合陳伯告訴我們的真相,那應該也是夏禾所做無疑了,原因也是因為我和醫生礙了她的事。
我忽然感覺渾身發涼,算上我和醫生以及洛依,就為了掩蓋一個秘密,夏禾竟不惜要殺掉五個人。除了陳伯外,其餘四個還都是和這件事毫不相關的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才會驅使一個人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來?我實在無法想象,不過好在她的身份已經被揭穿了,如今我們都有了提防,想來她也沒有了繼續殺人滅口的必要了吧?
凌柔和夏禾是閨蜜,這次也是一同出來的,既然夏禾有問題,那凌柔會不會也……
我不敢想象,但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醫生讓我放心,說凌柔根本不知道夏禾還會邪術,不過這次夏禾做出這些事情來,凌柔知道真相後可能會接受不了,讓我們對外只說夏禾也是受到了邪物影響,今後見她後需要多加提防。
我對醫生的話表示懷疑,這傢伙檢查陳伯的時候沒有發現老頭是在裝昏迷,檢查夏禾也沒有發現夏禾在裝失憶,現在我對他的業務能力表示嚴重不信任。
陳伯這時候說道:“他說的沒錯,那個丫頭沒有問題,老夫剛才已經用一種秘術問過了,小丫頭沒有說謊,她確實不知道夏禾的秘密。”
我在之後聽洛依說過,陳伯說的秘術是一種請神問燈的秘法,老頭施過秘法後,只需在燈前提問,被施術者回答,如果在說謊,燈火便會急劇跳躍,而如果沒有說謊,則燈火如常。
聽陳伯說得肯定,我也打消了心頭的顧慮。無論是在奶奶的敘述中,還是道士向我透露的資訊裡,神州玄門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那些只記載於傳說中的仙人事蹟對他們而言非常正常,有一些超越科學認知的手段也不足為奇,而且我打心底裡不希望凌柔有問題,小姑娘單純可愛,又喜歡醫生,最重要的是醫生似乎也對她有感覺,我真的很希望這兩個人能走到一起。
在我們和陳伯談話的同時,旅行團的人一部分在休息,另一部分在照料傷者。聽醫生說,司機傷得非常嚴重,失血過多,而長毛在被制服後,沒過多久便徹底斷氣了。
此時我忽然想到了楊姐從公司同事那裡聽來的那幾條禁忌,當中有一條:絕對不能讓人死在古鎮。現在李老闆死了,長毛也死了,嚴重失血的司機也生命垂危,這條禁忌已經犯了,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聯絡起那詭異的映象古鎮,以及死在古鎮裡的公司考察隊,還有陳伯的師弟,我忽然心有所感,於是問陳伯:“陳伯,冒昧的問一句,您這次到娑冥古鎮,所為何事?”
陳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詫異的看著我,反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我深吸一口氣,指著剛才就被陳伯搶到手中的林元章的破布包說道:“我聽說,一年前有一家旅遊公司花大價錢請了五個人到娑冥鎮考察實地情況,之後這支五人的隊伍裡只有一個人走出了古鎮,並且還在一個月後離奇死於家中。”
我的語速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陳伯的表情,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變了,於是繼續說道:“這五個人的隊伍裡,有兩個名氣頗高的風水先生,而我在那片廢墟當中發現這個布袋時,他的主人死去也不會超過一年,並且他拼死制服的兩具殭屍,全都是那支隊伍的人,現在,就算我不說,這布袋主人的身份也應該很清楚了吧?”
說完,我看向了陳伯,他眯著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忽然笑了:“年輕人,你猜得不錯,我師兄確實是在一年前隨同一家旅遊公司的人去往古鎮,不過有兩點你說錯了,第一,師兄並非被人花錢請去,而是他主動前往,第二,那個唯一逃出古鎮的女人也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