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剛止,那紫符已經被他打了出去,十餘張符籙輕飄飄的落下,散成一條弧線,落入屍群的瞬間,密密麻麻的紫色電弧升騰而起,每一條都足有拇指粗細,將這片夜空映照得無比亮堂。
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呆了,陳伯甩出去的那些符籙每一張炸開後都會湧出數十道雷弧,十幾張符籙同時炸開,那就是數百到雷弧啊!客棧門前這片地方頃刻間成為了閃電的海洋,並且這些電弧持續不斷的從紫色符籙中噴湧出來,所有的雷弧交織成雷網,將周圍的屍群全部劈成了灰燼。
其餘離得稍遠些的殭屍紛紛後退,驚懼的盯著客棧外的那一圈雷網,絲毫不敢上前,客棧外頓時被隔離出一圈真空地帶。身處二樓的我們即便離著雷網很遠,也能察覺到身上的汗毛不自覺的受到雷網的吸引而全部立了起來。
“就是現在!”在我們都被陳伯的手段震撼住的時候,陳伯忽然一聲大喝,早已準備好的醫生與王寒軍翻身跳出窗戶,落到了下凡,符籙交織成的雷網距離他們大約有十幾米的距離,可還是時不時的有電弧跳躍出來,劈打在醫生和王寒軍身上。
這一幕讓我感覺心驚肉跳,險些叫出聲了,好在那電弧劈到兩人身上,他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陳伯沒有多做解釋,手裡此時已經多出了一柄深紅色的木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神色嚴肅的盯著那些被雷網隔離開的屍群,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看樓下的兩人,他們剛一落地便分頭行事,迅速貼上符籙。看著兩人迅疾的速度,我心中稍安,按這情況,一分鐘貼完應該完全沒有問題。然而我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醫生和王寒軍跳下去後,察覺到生人氣息就在眼前,被雷網嚇住的屍群頓時狂躁起來,悍不畏死的衝擊雷網,如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
接觸雷網的殭屍很多被直接劈成飛灰,也有一些頂住了雷擊,只是被逼退,雷網雖然威力強大,可被屍群如此消磨,雷弧的數量急劇減少,雷網也變得黯淡下來。
陳伯臉色一變,焦急的看向貼符的醫生兩人,按照他的要求,每張符的間隔最大是半米,而客棧臨街的長度大約是二十五米,算上門窗,醫生他們至少需要貼完五十多張符籙,而此時距離他們下去還不到半分鐘,他們也只是貼完了三十多張。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炸響傳來,我們都吃了一驚,抬眼看去,發現炸響來自那十幾道符籙中的一道,顯然那符籙已經耗盡了能量,再也支撐不住了。
符籙一爆開,頓時多出了一個缺口,被生人氣息吸引的殭屍自缺口湧了進來,陳伯大叫不好,從口袋裡抓出了一把東西灑了出去,我看到那竟然是糯米。湧進雷網的幾具屍體頓時被陳伯灑出的糯米打得後退了幾步,但兇厲的氣息一點也沒減弱多少,陳伯不敢怠慢,掏出一張黃符扔了出去,同時手中深紅木劍凌空刺中了紙符,一道口訣念出,木劍直指撲向醫生的幾具屍體。
如果剛才的的雷網已經讓我們目瞪口呆,那此時從陳伯木劍頂端符籙噴湧出的烈火已經徹底顛覆了我們的認知,洶湧的橙黃火焰往下灼燒,最先衝進雷網的幾具殭屍瞬間被焚成灰燼。
經陳伯這麼一拖延,貼符長度稍短的王寒軍已經將符籙張貼完畢,回頭看到湧進缺口並且又朝著醫生跳去的三具殭屍,他立馬衝了過去,飛腿踹飛了一具,然後又和另外兩具纏鬥在了一起。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此時,接二連三的符爆聲響了起來,原來一分鐘已經過去了,阻擋屍潮的雷網徹底消散。原本只有一小個缺口,陳伯和王寒軍尚有餘力周旋,可雷網消散後,暴動的屍潮已經不是人力能阻的了。
這時候也顧不得貼沒貼完了,陳伯大喊一聲快上來,同時讓我們拉繩子。就在這一瞬間,醫生貼完了最後一道符,拉著繩子微微一蹬地,整個身體輕盈的跳了起來,藉著客棧正門上的門簷著力,剛想繼續往上跳躍,我邊上的陳雨卻尖叫了起來。原來王寒軍剛才為了替醫生爭取時間,與兩具殭屍纏鬥在了一起,沒有空隙逃離,此時已經被屍潮圍了起來。
看到這,我心說糟糕,就見陳伯抓出一把黃符灑了下去,正好散落在王寒軍周圍,將湧上前的屍潮逼退了一些,但是王寒軍的右腳已經負傷,此時我們若拉他,只會把他往客棧根腳的殭屍嘴上送。
千鈞一髮之際,已經跳上客棧門簷的醫生再次跳了下去,一手扶住王寒軍,一手拉著繩索蹲地猛地一跳,我與醫生極為默契,在他躍起的瞬間猛地拉緊繩子,在他躍至最高剛要往下墜落時,繃緊的繩索牽引著他貼著殭屍揮舞的手撞到了客棧木牆上,兩人都發出了一聲悶哼,但幸運的是他們終於脫離了危險。
上面的人急忙一起用力,把他二人拉了上來。
與此同時,下方的屍潮急湧而至,陳伯無暇顧及兩人,一手執劍,一手掐訣,口中急誦道家真言,劍鋒忽然一指,貼滿客棧外圍的黃符齊齊發光,湧到客棧根腳的屍潮被那金光一照,渾身冒起黑煙,驚懼著後退,徘徊在客棧外五六米的地方不敢上前。
眼見此幕,我們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