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般模樣,我心中暗想,此人這般年紀,渾身氣質空靈,我此前遇到的任何一個道士都要高深莫測,倘若他屬於茅山宗,輩分必然比袁道浼要高,在這種前輩高人面前,必須得小心行事。
我不懂道士間的禮數,於是胡亂學電視裡的做法,雙手合十朝老道作了一揖,叫了句:“道長您好!”
林巧兒與醫生也都跟著我向老道行了禮,老道面含笑容,衝著我點了點頭,眼神快速在我們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定格在了我肩膀上的老龜身上。
我看到他的目光猛然一凝,但這種凝重只是一閃即逝,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收回了目光,看著我們爽朗一笑:“三位施主,既來之,便是緣分,請……”
說話間,就見他手中拂塵一掃,道臺兩側擺放齊整的蒲團頓時滑出四個,正好停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身邊。
我臉色不變,心中卻在暗罵,老龜說得不錯,這老道士果然不是善類,長得雖然慈眉善目,可一上來便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不過這一手隔空控物的手法雖然玄妙,卻也沒到讓我震驚的地步,要知道我和醫生可都是目睹過嚴無道的御劍之術,和御劍相比,這隔空控制蒲團的手法實在不怎麼地。
醫生和我皆面色如常的盤膝坐了下去,可林巧兒就不同了,她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兩眼泛著小星星,激動得直拍手。
對於我和醫生的表現,老道面上微微露出了詫異之色,又多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才笑著對林巧兒說道:“女施主,請坐吧!”
等林巧兒坐下後,我才發現在我身邊還有一個蒲團,不由一愣,抬頭一看,卻發現老道正與老龜對視,老道的表情從開始的淡然慢慢變成了駭然,到後來他盤坐的身軀猛地一震。
車已經停了下來,道士看著滿頭冷汗的我,臉色有些古怪,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點了點頭,發現車裡的人都在開始往下走,就問道士是不是到地了?
道士翻了翻白眼,說還早著呢,汽車是到站了,不過我們還得坐幾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句容。
當下無話,我們頂著夜間凜冽的寒風轉乘上了火車,之後的時間都在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裡度過,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左右的時候,火車到站了。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長途勞頓,我們的精神都不太好,加之冬日早晨的氣溫冷得緊,出了車站後我們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念頭便是趕緊先找間賓館住下。
賓館早在我們來之前便已經預定好了,就挨著景區,到了地方後,我們人也緩了過來,便沒急著入住,先在附近的小攤上吃了碗特色鍋蓋面,身子暖和了一些,這才住了進去。
時值隆冬,並非旅遊旺季,雖然往來的人不多,但道士卻說今天不是上山的時候,讓我們先休息一兩日。
我們雖然感覺奇怪,卻還是聽了道士的話,當天基本上都在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一陣急促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發現是全副武裝的林巧兒,她早已穿戴整齊,脖子上掛著相機,俏臉紅撲撲的,一看到我便興奮的說道:“哎呀,你怎麼還沒起,快快快,洗漱完後,我們出去玩。”
我心中納悶,問她:“道士昨天不是說還不是時候,讓我們先休息一兩天嗎?怎麼今天就要出去?”
聞言,林巧兒當即翻了翻白眼:“你傻呀,臭道士說的是上山不是時候,可我們只是去景區啊,難得都到這了,不去看看多遺憾呀?”
說話間,道士的房門也開了,他賊頭賊腦的探出個頭,似乎想看外面的情況,可我們的房間都是連在一起的,這下剛好碰了個正著。
我詫異的問道:“我說,你怎麼跟做賊似得,又想揹著我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