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醫生的話,說道:“因為在第二封信裡,張靈瑾已經寫明瞭如果發生意外,我該採取的應對方式,所以在第三封信裡並沒有多餘的文字,而只是給出了那幅圖,而那幅圖,應該是一幅地圖。”
醫生點了點頭,看著桌上的信,神色異樣的感嘆道:“好厲害的女人,不曾露面,卻好似對你的情況瞭如指掌,甚至連天巫教的計劃也完全在她的掌握中,這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也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事情真如我們猜想的那般,張靈瑾寄過來的東西都是有其存在意義的,警告信是為了提醒我,同時傳遞應對計劃,而地圖則是為我提供幫助,那麼,那一盒子奇特泥土,又是做什麼用的?”
醫生也皺起了眉頭,這是個沒有辦法想明白的問題,除非張靈瑾出現在我們面前,直接問她。
一切的始末到此算是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雖然我還不清楚這當中的細節,但總不至於糊里糊塗的被矇在鼓裡。
此行,我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前往吐司凼,想辦法救回老爹和大伯,至於張靈瑾信中提到的阻止天巫教,我自認為還沒那個本事,就靠我們三個,能救回老爹大伯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一切準備就緒,時間也不早了,由於第二天需要趕早,醫生便直接在我家住了下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張靈瑾信中的內容,天巫邪教打算針對我的天誥計劃,到底是什麼?還有那張我和醫生研究了許久都未能看出絲毫名堂的詭異的圖,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是張地圖麼?
夢魘裡出現了無數次的妖湖,我尋找了多年都未曾找到的神秘之地,莫非將在這一次身臨其境?
可是也不對啊,耶嶺深處,百靈姐也看到了一片湖,根據描述,那才是我夢魘中的妖湖才對,而且史前神王記憶當中,那妖湖確實存在於耶嶺深處,怎麼會跑到了廣西吐司凼?
一連串的疑問伴隨著焦慮讓我久久無法入眠,對明天即將開始的旅程也充滿了期待。
慢慢的,我還是睡著了,並做了一個夢,那不是我熟悉的妖湖夢魘,卻也是一個詭異至極的噩夢。
我夢到自己和醫生道士三人困在了一個冰冷潮溼的溶洞內,溶洞四周並無出口,唯有四周巖壁之下緊挨著幽黑的冰水。尋不到出路,三人困了半月之後,已然奄奄一息,忽然道士似變了個人一樣,翻身舉劍殺掉了醫生,並開始啃食他的身體。驚駭之間,我出手阻止未果,就見那伏在醫生身體上的道士緩慢轉過頭來,滿臉滿嘴都是鮮血,衝著我森然一笑,可憎的面目竟然有些扭曲,他的臉開始拉長變尖,形成了三角形狀,最後竟變成了一張碩大的蛇臉。
那蛇臉帶著醜陋的鬍鬚,青色的鱗甲散發出森然的寒光,下一刻它猛地長大了巨口向我咬來。我躲閃不及,一隻手臂被截斷,劇痛中,我掙扎著滾進了幽黑的水潭裡,身體瞬間被冰寒籠罩,剎那失去了意識。
森冷的寒意刺激著我的身體,我猛然驚醒,渾身已然被溼透了。
原來只是個噩夢,我長舒了一口氣,意識尚有些朦朧,回想起剛才夢中那讓人不寒而慄的一幕,我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那畫面是在太真實了,真實到讓我有些懷疑那會不會是將來的某種預兆。
搖了搖頭,將腦中這種可怕的念頭甩掉,我抹了把臉,讓自己從迷糊狀態中清醒過來,可還沒等我徹底緩過勁來,四周的環境卻讓我猛然一驚。
只見在我身下全是乾枯的落葉樹枝,四周一片漆黑,斑駁的月光透過密集的雲層傾斜而下,到達地面時,已經變得無比微弱。藉著這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四周全是樹木,自己竟好似來到了山林裡。
我吃了一驚,匆忙爬起,四處張望了片刻,確定自己真的是在山林裡,我徹底懵了。
難道剛才的夢還沒醒?我還在做夢?
這是我腦子裡最先浮現的念頭,可當我發現了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另一個人影后,這個念頭立即被我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