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能說話,但長期以來和道士在生死關頭培養出來的默契和對彼此的瞭解,使得道士能夠從我的眼神和表情中猜到我的意思。
不過話雖如此,但一方不能說話,交流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道士只和我說了一些粗略的經過,大抵就是危急關頭,圓通大師一行人趕到了,然後將我們救出。
道士說得簡略,但他的表情有異,而且絲毫未提及我當時發生的異變,顯然事情不可能像他講的這麼簡單,不過我現在也沒法追問,只能暫時作罷。
自甦醒之後,我又足足躺了一天,直到這天晚上,身體有所恢復,我也終於能夠說話了。
期間,道士一直在我身邊照料,而圓通大師等人則只出現過一兩次,而且每次都行色匆匆,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心中奇怪,便問道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看到我已經能夠說話了,且精神也不錯,道士非常高興,說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躺了多久?三天,足足三天了,道爺都以為你這次可能挺不過去了。
我聽後也吃了一驚:「什麼?三天,怎麼會這麼久?」
道士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不然你以為呢?道爺的傷都快好了,不過說真的,你小子的生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那麼重的傷勢,你愣是挺過來了,嘖嘖,真讓道爺羨慕啊!不得不說,你身上這詛咒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聽他說到受傷,我馬上追問:「怎麼,你也受傷了?要不要緊?」
道士笑了笑,掀起右手的袍袖讓我看,我一看之下,發現他右手的整個手掌上有一半黑紫的凍傷,一半是赤紅的灼傷,整個就是冰火兩重天啊!
「我靠,你這是怎麼搞的?」我吃了一驚,忙問。
道士咧了咧嘴,說小意思,這是他第一次催發出三尾魚柄桃木劍的陰陽水火之力,不小心弄傷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當日道士和正道那三個獨臂道人決戰之事,當時我還有些擔心他,現在看來,他必然是贏了。
我接著又說:「你仔細和我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聞言,道士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他皺眉看著我:「你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我吸了口氣,雖然不太願意提及那個畫面,但我還是說道:「記得一些,但不多,是不是那個東西……又出現了?」
道士沉默了下來,足足過了好幾秒,才點了點頭。
那個東西,是上次鬼聻事件後,我和道士以及醫生對異化後的詛咒的代稱,也就是在我的意識失去對身體控制後,由詛咒黑藤主導的另外一個我。
冷血、兇殘、暴戾、強大,總之,那是一個如同魔神般的存在,完全不是我能夠比擬的,而且每次它出現,我的靈魂似乎都會暫時離開身體,然後以第三者的視覺目睹‘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時事發突然,我與那三個賊道鬥得正酣,不想你那邊發生了變故。」說到這,道士深吸了一口氣,似想到了什麼,眼中流露出後怕之色,低頭看了我一眼後,方才接著說道:「無量天尊,那絕對是道爺此生經歷過的最可怕的一瞬間,老子差點就掛了。」
「我靠,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我被道士勾得心癢,真恨不得跳起來給他一腳。
道士擺了擺手,示意我別急,「事情反正都過去了,你容我慢慢道來。事情是這樣的,當日道爺以一敵三,全仗三尾魚柄桃木劍中蘊藏的陰陽水火之力,方能立於不敗之地,甚至隱隱壓過他們一頭,然而就在酣戰之際,你那邊突然起了驚變……」
道士娓娓道來,我對當日發生的事情也大致有了瞭解。
當日我被毒王祭符仙之流追殺,瀕死之際,第二自我再度出現。根據第二自我的特徵,我們姑且將之稱作詛咒神魔吧,畢竟其看上去實在與神魔無異。
詛咒神魔出現,可能是為了保護我不受傷害,也可能是出於殺戮的本能,它開始了一場可怕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