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星,虛歲16,今年是外公金盆洗手的第十四個年頭。
自從外公十四年前發生過那場意外之後,我媽就很少和外公聯絡了,也不讓我像往常一樣去外公家玩。
只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回外公家,今年也是一樣。
“老潘喲!身體好點兒嘛?”村支書年紀也大了,但和我外公比,看上去還是要年輕許多。
“啥事兒啊?”如果不是村支書帶來的人,外公也不會發生意外,突發腦溢血,所以看到村支書來,我外公就沒那麼熱絡。
“哎呀,你曉得的嘛,最近啊,上頭有個貴人喲,想找你辦點兒事情咯!”
“什麼事?”第一個坐不住的,居然是我媽,“你難道不知道我爸都這樣了,什麼事兒都做不了麼?”
“小玲!”外公吼了一聲我媽,我媽有些委屈,不過也閉上了嘴。
“我么女說的也是實話,莫要見怪哈!”
“哈哈哈!哪裡哪裡,我都這麼大把年紀咯,有啥不曉得的?”村支書也打了一個哈哈,“只不過老潘啊,你可要好生考慮一下哦!你們二妹的男人啊,可是有把柄被人捏住了!”
村支書說到這裡的時候,我還是一頭霧水的,二妹的男人?不就是我二姨夫麼?他一個農民有什麼把柄?
但是我媽還有大姨,好像都知道這件事,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有二姨媽,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外公。
二姨夫把頭垂得更低了。
“書記,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咯,走兩步都累的慌,更別說出遠門了。”
“哎!話不能這麼說呢,老潘,你這手藝不會想著不傳承下去吧?要是失傳了,那得多可惜啊!”
“你也看到啦!我家裡就是些女娃子,唯一的一個兒子,死了十多年了,誰來繼承嘛。”說完,外公還自嘲地笑了笑。
說來也奇怪,我媽這一輩生的全是女孩,我上面只有兩個表姐。
“現在都什麼年代咯!你怎麼還是這麼個思想咯!現在都男女平等,你這不是還有三個外孫女麼!正是學手藝的好年紀呢!”
村支書的這話一出來,首先就遭到了我媽的白眼。
大姨也是看了一眼他,然後又低下頭去。
外公沉默不語,村支書治好留下一句讓外公好好考慮就走了。
他剛走,二姨直接就嚎了起來,“爸!你可千萬要幫興偉啊!”
“二姐,既然是你們自己家裡的事,那你就讓雙妹兒繼承爸爸的手藝好了。”我媽也是個直腸子。
“小玲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雙妹兒,跟我走。”外公回屋提了一個黑色的布袋子,然後領著二表姐出了門。
那個黑色的布袋子我還有些印象,分明就是外公用來刻碑的工具。
現在正是大中午剛吃過午飯,外面的太陽有些刺眼。
下午三點,外公帶著二表姐回來了。
“怎麼樣?”二姨第一個圍了上去。
外公一言不發地坐在了堂屋的凳子上,二表姐有些喪氣的搖了搖頭,但是我分明從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