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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畏懼靈璧手中的巨劍, 封鴻道人的分身躺在地上,手指夾著劍尖將其挪到了別處。
“小友, 你不挪開我又如何為你引路呢?”
不管封鴻到底藏的什麼心思, 反正對靈璧和寒松來說,眼前他的兩具凡人分身是不足為懼的。嫌惡的抽回巨劍,將劍身在自己的披風上擦了擦後,方才收入身後的劍鞘之中。
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靈璧給他讓出了起身的地界,警告一般的開口:“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
封鴻道人的手段,叫寒松和靈璧不得不時刻心懷警惕。與尋常的修士不同,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地上的兩個凡人, 雙手撐在地上, 掌心滿是與青草混合的泥土。原本摔下溪谷之中就頗為狼狽, 再叫靈璧扔到了地上,淺色的道袍上青一塊, 汙一處的。
起身拍拍身後的泥土,二人並肩站到了一處, 動作如鸚鵡學舌一般的整齊。雙手抓起道袍往前一抖, 將上頭沾著的青草與泥土抖落, 朝著靈璧半彎了彎腰。
“說起來還要多謝靈璧小友, 替我將這兩具分身救了回來。雖不然我這一走,還當真是要爛在這裡了。”
即便沒什麼用, 使了百年的肉身總算仍讓封鴻有幾分眷戀, 是故在靈璧救起詢問後不多時, 剛一感應到,封鴻便立刻散了道神識過來。
對靈璧與寒松來說,若封鴻道人從始至終能如方才打鬥時一般,對他二人的接受程度會提升不少。魔修就該有魔修的樣子,畢竟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下了,再拘泥於這種小節又有什麼必要?
做給誰人看呢?
然靈璧抹不掉身上的凡人習氣,寒松吃酒吃肉卻也要守不殺生,戒女色的清規,封鴻道人早年在凡間時讀的是聖賢書。行事稱不上君子,卻當得起偽君子三個字。
道謝之後也不見靈璧與寒松有什麼反應,兩具分身的面上不曾露出惱怒的神色,眉眼彎彎的揉了揉肚子。
“可說句難為情的話,兩位小友勿要介意。”
咕嚕嚕的響聲從分身的腹中傳來,二人聲音不約而同的伴在一處:“當時為了早些死,貧道這兩具分身實則是肉體凡胎,尚未辟穀。”
“在引路前,還望兩位小友尋些吃食來,讓我等填飽肚子。前行路上,山高水長,肚子裡沒有油水,是走不動的。”
剛剛起身還不到幾息的時間,這二人便又掀起道袍席地坐下了。
寒松開了慧眼,視線掃過了整片溪谷,就沒有尋到任何的活物,事實上,他與靈璧被巨劍尊者撕裂虛空送來之後,除了封鴻道人和他的幾具分身,不曾見過任何可以動的東西。
蟲也好,鳥也罷,都只存在於寒松慧眼中看到的千年前的幻象之中。此地只剩了一團又一團的死氣與怨氣,清澈見底的溪水中也不見有蛙或是魚的蹤影。
“你二人身上有煙火氣,也不曾杜絕口腹之慾,想來能理解貧道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