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戰甲重新穿戴好,柳直大步走到了那黑人軍官身前,指了指他手中的戰刀,然後右手攤開,意思再明顯不過:還我。
他一路走到哪兒,數百士兵就跟著他移到哪兒,像是多了一層人形光圈。
黑人軍官飛快瞄了一眼達剛度羅,後者不停朝他努著下巴,黑人軍官連忙把戰刀遞過去,並恭聲道:“抱歉,不知道是您的。”
他說的是英語。
“沒事。”柳直淡淡回了一句,同時略感失落,脫離了靈魂狀態以後,又得時刻注意保持人設了。
將戰刀掛在背後的卡口,柳直又來到那堆碎屍中,翻找出了漆黑指骨和五痕魂晶——士兵們還沒得及打掃戰場,所以這兩樣東西沒被收走。
放進口袋收好,柳直轉過頭達剛度羅和蒂雅一眼,隨即縱身一躍,身子從左側計程車兵頭上飛過,在空中劃出一道迅捷弧線,正好落在二人身前。
這一手頓時炸出大片驚呼,他這一躍有如出膛炮彈,完成於眨眼之間,可謂凌厲至極,但在落地時卻連煙塵都沒有揚起。要知道,他那戰甲可是至少重達數噸。
達剛度羅一顆心猛地上提,根本顧不得柳直這一躍帶來的強烈震撼,跨前一步擋在蒂雅身前,沉聲問:“你想做什麼?”
柳直想了一下才道:“有幾件事情麻煩你,第一,我現在很餓,非常餓,幫我弄些吃的來,味道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分量要多,速度也要快。第二,城裡所有的華夏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跟他們說。第三,找個會‘治癒’技能的覺醒者過來……唔,沒別的了。”
他抬眼看著達剛度羅:“有沒有問題?”
達剛度羅心中懸著的大石稍稍放下,疑問道:“您說的‘治癒’技能,是指能夠幫人治傷的覺醒者嗎?”
他似是不能確定。
“對。”柳直點頭,他身上和臉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坑洞一直都沒有治好,不對,應該是一直都沒有去治,光芒城不具備這方面的條件,愈體符僅能恢復傷勢,無法讓面板和血肉再生,而離開哭淵後,他馬上就淪為了靈體狀態,根本沒機會去找什麼“治癒”覺醒者。
“好的,我馬上去辦。”達剛度羅連忙應下,神情中甚至帶著恭敬與惶恐,這並非是他骨頭軟,而是柳直剛才那輕描淡寫的一眼,竟是讓他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深深寒意,從頭皮直接涼到腳底,他立即就明白,這個人想要殺死自己,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困難。
真是怪物啊,來自華夏嗎?……暗暗嘀咕一聲,達剛度羅拉著蒂雅快步離開,他打算親自去籌辦這三件事,免得對方覺得自己存心輕慢。
黑人軍官和大部分士兵也跟著二人去了,只留下十幾人清掃戰場,柳直緩步走到沙法伊身前,看著他那張似乎永不變化的臉,咧嘴笑道:“我突然醒來,你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沙法伊轉頭看了他一眼,嗓音沙啞的說道:“我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不代表沒有驚訝。”
咦,這話有點耳熟啊,在哪聽過?……柳直眯眼道:“你現在比我沉睡的時候,要顯得沉默很多啊,我記得你話挺多的。”
沙法伊臉部微微抽動了一下,埋首道:“也許是夢吧。”
柳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有可能啊,話說這還是第一次做夢的時候,有人會跟我說阿拉伯語呢。”
沙法伊眼皮一跳,神情略有些不自在。
“他應該知道我聽不懂啊。”柳直故作疑惑的補充一句。
沙法伊表情忽而凝固,輕咳了一聲,握拳的手抬到一半,想要掩飾,又似是想起什麼,緩緩縮了回去。
以這傢伙的城府,再想聽他的故事,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唉,我怎麼就沒學阿拉伯語呢……柳直暗歎一聲,開門見山道:“我們也當了半個月室友了,多少培養出了點感情,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那裡有一份很有前途,也很有意思的工作等著你,願意跟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