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
昱的聲音響起時，徹渾身一顫，彷彿終於從僵硬中甦醒過來。
徹望向昱，眼神裡掩飾不住欣喜，這種絕處逢生般的表情，讓昱心中難過。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或許，就跟當初他忌憚男妖身份一樣，現如今又走不出緹這道坎，跟徹之間，總是隔著這樣或那樣讓她無法跨越過去的坎。
“這枚血戒，還給你。”昱將手中的戒指遞過去。這枚象徵著他們彼此相愛證明的戒指，昱不想再留在身邊。
徹有些疑惑地望著昱，似乎沒有理解昱將戒指還給他的意思。
“就當百年前分開後，你我再沒有見過。”見徹沒有伸出手來接過戒指，昱索性抓過徹的手，將戒指一把塞到徹的手心裡。
徹額頭上沁出一層汗珠，五臟六腑加快要糾成一團，他趁機緊緊握住昱的手，“不要……”
徹的眼神幾乎是在祈求，這讓昱沒來由感到心疼。
“不要把它還給我，答應我，一直戴著它。”徹的手出奇有力，扣在昱的手腕上，竟讓她掙脫不得。
“無論以後我在哪裡，當我想你的時候，知道有這枚戒指在你身邊，就會感到安心。”徹一邊說著，一邊將戒指緩緩地套在昱的左手無名指上。
“答應我，昱，戴著它，直到我的血液流盡，直到我生命消逝。”
雖然昱一直在嘗試抽回手指，但徹堅持顫顫巍巍地將戒指戴在了昱的手上。
看到戒指終於穩穩地圈在昱的指腹，徹滿意又不失淒涼地笑了笑。
“我會離開，答應我，至少留下它好嗎？”徹緊握著昱的手在顫抖。
昱望著徹哀怨的眼神，手中掙扎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許久，像是認命了一般，嘆了口氣道：“我會留下它。”
聽到昱的回答，徹似乎很欣慰。他捧起昱的手，放在嘴邊虔誠地吻了吻，“保重。”
徹笑得很燦爛，只是這燦爛分明像是在哭。
一直在窗臺上注視著昱和徹拉扯的頌手指緊緊握在窗沿上，待徹吻上昱的手，頌幾乎要飛身出去劈上徹一掌。
然而徹放下昱的手後，當真轉身離開，且沒有回頭。
昱怔怔地望著徹孤獨的背影，心中湧上一陣極為難言的悲痛，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徹的身影消失很久，昱才終於迴轉身來。眼前的頌正靜靜地望著她，似有千言萬語，又似開不了口。
“他走了。”昱自言自語道。
“嗯。”
“他真的走了……”昱竟然笑了，笑中有淚。
頌上前兩大步，將昱攬在懷裡，任由她的眼淚打溼自己的衣袍。這一次，昱沒有急於推開頌，只是讓眼淚放肆地流個不停。
徹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