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烏桓校尉營房內燃燒,地上還殘留著短暫打鬥的痕跡,張業靠著牆壁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寶劍,死死的盯著牆外。
從雁門郡連夜趕回的張元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要點齊兵馬前往善無城的時候。就看見飛狐軍在不遠處結著軍陣將自己一點點的包圍,而張業自己立刻捨棄了帶兵增援張元的計劃,準備孤注一擲帶領護烏桓校尉部,打敗飛狐軍之後遠遁草原換取自己一線生機。
但這一切在令和拿出天子詔書和虎符之後徹底改變了,護烏桓校尉部將校士卒看見天子節符之後立刻倒戈乞降不再聽自己的指揮。張業沒有辦法只好帶著親信家臣突圍,但剛跑到一半就被飛狐軍和曾經的下屬堵截住,不得已只好撤回營房中。
看著長槍兵一點一點的包圍著張業自己所在營房,無聲的壓力讓屋中的張業等眾人感到絕望。
吾背棄天下,有辱祖先,只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可悲,可嘆,張業手持寶劍心裡自嘲著。看著已經近在眼前計程車兵,張業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劍橫在頸前。張業這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世間艱難之事兒,唯有一死。
令和走到張業的遺體前,這位軍方大佬的身體還有不知名的抽搐,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令和在十幾年前就認識張業,這名隴右精挑細選的戰士,他們一起守衛過神京長安,也曾經肩並肩打過匈奴,也一同遠征西域。只是近幾年逐漸疏遠,張業跟隨了自己的內心加入河西穀梁集團,成為了一個刮取民脂民膏貪官汙吏。
雁門郡守張元不止一次的拉攏過自己,自己因為不恥於穀梁學子們滿嘴的仁義道德,背地裡所有卑鄙無恥下流之事統統做了一遍的虛偽行徑,才拒絕了張元的邀請。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把張業的頭顱割下來,留著以後結案之用。”令和快速的下達命令道:“烏桓校尉部同飛狐軍立刻休整,之後向幷州進發,準備迎接車騎將軍張安世。”
張安世坐在馬車中,看著遠方的風景。這次受到天子的委派前來河西,就是要處理河西乃至遼東的所有軍政事宜。
臨行前,丞相霍光招自己過府商議,就已經將天子的方針通知了自己。看著從丞相府和御史大夫衙門送來的資料,張安世明白河西諸郡連同附庸部落已經徹底跟長安離心離德了,而這次派他張安世來到河西也不是來懷柔安撫。
張安世帶領著長水校尉連夜出發,只留自己的長史在長安等待九卿衙門支援河西的官吏,一旦聚齊人手立刻出發與自己在幷州匯合。
張安世在太原時也徵召了一批讀書人,但是多數是法家士子,亂世當用重典,孝武皇帝時的獨尊儒術,在張安世看來也是漏洞百出,儒家士子滿腔熱血,高談闊論可以,指點江山也可以,就是幹不了實事兒,總是好逸惡勞,所以地方的事物性工作還是法家黃老士子更為可靠。
就在這時一個信使從遠方騎馬向著車隊方向奔來,不一會兒便到車隊前,驗明正身後飛快的來到張安世車前道:“啟稟車騎將軍,護遼將軍急件!”說完將信函遞交給張安世,見張安世接過信函便在一旁等待。
張安世開啟信函見裡面寫道:
車騎將軍張公敬覽,下官護遼將軍範明友已佔據善無城,擒獲郡守張元,郡尉李駿,飛狐軍校尉令和也斬獲護烏桓校尉張業,河湟四郡皆脫離漢律,有意圖不軌之心。河湟四郡,皆被穀梁上下掌握,大宗族,大地主橫行鄉里,黎民百姓深受其苦,末將所到之處,百姓只知郡守,不識天子長安,不知漢法。而據下官審問之謀反官吏招供,張元等人已經有意圖謀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