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天空飄來一片片烏雲,遮蓋整片夜色,幾道閃電劃空而過,接著,夏雷震耳欲聾,細雨淅淅瀝瀝,遠看朦朦朧朧,樹木、房屋似被輕煙籠罩,雨點打在瓦片咚咚直響,落地濺起一朵朵水花。
屋內人兒見雨水打進敞開的窗邊,外面的雨景夾雜著不時閃電的光亮,既美又令人害怕。
踱步上前關上窗,又一聲巨響在耳邊“哄”的一聲,此刻,似雷公在表達怒意,瘋狂嘶吼一般,不斷電閃雷鳴。
“不知道司徒璟可否休息了。”她不自覺心底產生一絲顧慮。
霜霆苑正寢,司徒璟眼中充滿驚恐不敢看向窗外雷電交加的場景,健碩的身體蜷縮床角緊捂耳朵,眉頭緊蹙俊顏扭曲好似沉浸痛苦之中。
腦海中閃過一個大雨交加的場景,一個年幼孩童腹部留著鮮血,血水混著雨水在地面蔓延,倒地的孩童痛苦的表情伸手向前似乎在求救,嘴裡念著:“救我…救我……”
司徒璟本就緊鎖的眉頭更加縮緊了幾分,呼吸急促眼眶紅潤,薄唇微微顫,“對不起…對不起……”
接著又是一聲雷嗔電怒,他有些失控流淚,“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蘇子燁端著碗熱騰騰的甜粥踱步進屋,本想讓他嚐嚐她的手藝,卻見他再次發作,放下手中物件走向司徒璟。
他那痛苦夾雜著愧疚更帶著一抹怨恨的眼神,讓她觸動心絃,這是第一次在他眼中好看這麼多種神色,她心中一嘆——世人皆一樣都會流淚,哪怕是像他這般冷酷無情的人也是如此。
“對不起…對不起……”
聽聞他不停道歉聲,蘇子燁拍了拍他手臂輕聲呼喚,“司徒璟……”
再次一聲巨響似在耳邊炸開,司徒璟當下之際在她毫無準備之下躲進她懷中,蘇子燁錯愕,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男人嘲笑道,“想不到堂堂璟王爺害怕打雷啊…”
話語剛剛落下雷聲不停反而更加聲響,司徒璟環繞她腰間的手臂縮了縮,“我害怕……”
這一聲“我害怕”似孩童般綿軟的聲音中加了一抹驚恐與不安,蘇子燁漸漸抬起雙手摟著,右手漸漸移向他的腦袋,猶豫片刻之後輕輕摸了摸,“不怕,有我在。”
清居聽聞動靜早已在門外靜看一切,“看來…這便是他的哀。”轉身準備離開之際丹雪突然的出現讓清居嚇了一哆嗦,“你嚇死我了。”
“剛剛道長說這是王爺的哀?”丹雪道。
“他喜怒懼在之前皆已表現,現在這一幕的他是哀,這下四中情緒算是集齊了。”清居嘆言道,輕撫白鬍見丹雪偷瞄屋內情形一把將小丫頭拉走,“好啦,他們大人的事你小姑娘家家的就別看了。”
“喂…喂……你……”丹雪還未看清屋內情況就被被老頭一把拖走。
屋內,男人的情緒漸漸平定,蘇子燁依舊將他摟在懷中,終忍不住打破寂靜,“你…怎麼會怕打雷?”
他堂堂璟王爺驍勇善戰害怕打雷豈不是個笑話?!
“從前本王沒能救下他是本王的錯。”男人輕言回之,眼神迷離回憶從前:
“來呀來呀,快點!”一大約七歲男童身著一身黃色錦袍在前頭跑著,不時扭頭看向後方大約六歲的男童道,“璟,你也太慢了吧!”
年幼時,司徒璟臉上笑意橫聲,八顆潔白智齒從未停止過露面,“皇兄,你太快了,皇弟跟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