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現在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跟著這丫頭有錢賺。
最重要的是,以前見了就繞道走的媒人都開始上門給他說媳婦兒了,日子更有奔頭了。
宋明曦把守夜看火的事說了:“晚上要辛苦點,但白天可以休息,大概要六七天。”
“行。”牛蛋點頭,這活太輕鬆了,只是需要熬夜而已。
宋明曦又去地裡走了走,這片荒地被翻了好幾遍,泥土都是綿軟的,人踩到上面,腳能陷下去。
之後澆點水,再撒些草木灰和農家肥,這地就可以播種了。
宋明曦滿意地走了,麥秸在鍋上蒸好幾天很費柴,她路上遇到幾個嬸子就說了要買柴火的事,一擔乾柴兩文錢。
她們一聽,頓時樂得見牙不見眼,邊上就是龍虎山,只要肯出力氣,乾柴要多少有多少。
再說,賣過柴的都知道,挑到鎮上去一擔乾柴也是兩文錢,還要走那麼遠路,如今直接賣給宋家就行,可比挑到鎮上去賣要好得多。
幾人笑著奉承了宋明曦兩句,匆匆回了家把男人和半大孩子都叫上,拿著砍刀上山砍柴去了。
宋明曦回到住處,拿了紙筆伏在桌前把關於造紙的十幾道工序一一理清,後續要用到的工具也畫了出來,開始著手做準備。
而且還要考慮以後的事,若撈毛紙真做出來了,她一個農家小女子能不能保得住也是個問題。
現在又沒有專利,就算有專利,碰到有權有勢的也沒用。
這其中的巨大利益會讓某些人不擇手段把配方弄到手,來找自己麻煩。
為今之計,她只有找個......靠山。
朱家?宋明曦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直接就否定了。
朱家在長泰縣雖也算數一數二的了,但畢竟也是做生意的,對上做官的還是處在弱勢。
除此之外,她認識的大人物只剩一個賀顯,但這人又是被皇上罷了官的,不一定好使。
宋明曦煩惱地揪了下頭髮,哎,好愁,還是等成功造出紙後再說吧。
到了第七天,麥秸就可以出鍋了,宋明曦剝去封泥,就見麥秸已經熟了,變得又軟又糟。
“大火燒了好幾天就搞了這玩意?”牛蛋一臉怪異。
宋明曦見他頂著兩隻熊貓眼,哈欠連連,一臉憔悴的樣子,問道:“怎麼沒回去休息?”
當然是好奇了,牛蛋心中這樣想,嘴上卻是道:“我留下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想到接下來確實有些出力的活,宋明曦也沒客氣:“那有勞了。”
她這次只是試驗,蒸的麥秸比較少,就沒必要拉到河邊了,直接在院子裡用柳條圍成一個池子,把麥秸倒進去淘洗。
同時不斷用木杈攪動,灰隨著水流走了,剩下乾淨的熟麥秸。
然後將熟其均勻地鋪在石磨上,牛蛋推動石碾子,宋明曦則不斷用木釺鋪勻,大約一兩個時辰,直到熟麥秸被碾碎,變成紙漿。
下一步需要的工具是撞袋和撞杆。
撞袋其實很簡單,是蘇三娘用粗布縫製的一個約兩米長的大口袋,撞杆是一根長約兩米的木棍,一頭鉚有撞頭—一個橢圓形的木頭,這是柳大柱幫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