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寧舒的靈影石裡記錄了很多穿著打扮鮮豔妖冶的明豔女子們排成一排,一臉迷茫比剪刀手的畫面,寧舒非常夠義氣的給每一位長老們的美貌容顏都來了幾個不同角度的特寫,這才意猶未盡地縮到角落裡繼續拍攝。
而那些長老們也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圍繞著廣場的高臺上站成一圈,靜待宗主的到來。
本來迎新這種小事宗主是不用出面的,但是畢竟這是自己親女兒及笄以來第一次有所作為,愛操心的老母親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所以就親自過來給女兒站場子來了。
雖然前幾天聽紫霄的彙報說舒兒舉辦的那個什麼海選大賽成功吸引了很多修士的興趣和喜愛,但是這種無關愛慕的關注和欣賞到底能不能轉化成供神樹還有弟子們成長的養料……說實話,她和紫霄其實都不太看好。
但是這畢竟是舒兒第一次主動想要做些什麼,初衷還是為了宗門利益,所以宗主覺得無論結果如何,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要繼續鼓勵。
就算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反正也不過是多收幾個弟子而已,對於合歡宗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先讓舒兒玩兒兩年也無妨……
想到這裡,宗主遙遙地看到了宗門入口的那處廣場,想到女兒昨天搖著自己的袖子叮囑“孃親,你可一定要美美的,華麗的出場哦!”,她素手輕輕一揮,天空中頓時飄落下一片片漫天飛舞的金色花瓣和葉子。
於是那些站在場地中央的弟子們就忽然聞到一陣香風,抬頭先是看到天空中金光點點猶如夜空裡閃耀的星辰,一位身著華服容貌迤邐的女子天女下凡般落在高臺上正中央的位置,身上點綴著銀色繡線的飄帶無風自動,身邊的婢女僕人們前赴後湧,場面盛大的像是話本里皇帝公主出巡一樣莊重。
那樣珠光寶氣的衣服和首飾穿戴在那位女子身上卻顯不出絲毫俗氣,反而襯得她更加雍容華貴了,眉間金色的花鈿在她白皙的面板上閃著光,就好像牡丹花瓣上閃爍著的露水。
用不著白萱長老介紹這位女子的身份,那些弟子們紛紛跪地行禮,和高臺上的長老們一起高聲問安:“見過宗主!”
“諸位姐妹不必多禮。”那位女子的聲音聽著溫和悅耳,帶著探究的目光輕輕地掃過廣場中央的身影:
“你們剛才既然已經宣誓效忠拜入合歡宗門下,那麼我便將你們納入我門派至寶——雙棲梧桐樹的庇佑之中,如此一來門派內姐妹心意相通,她日你們若遇難處也可依託此法寶留得性命。”
剛一拜入宗門就能獲得如此珍貴的法寶庇護,那些弟子們哪有不情願的?紛紛虔誠地跪地行禮,感謝宗主大人的慈愛寬和。
於是宗主閉上眼睛掐了一個法訣,丹唇輕啟念出一段咒語,只見她身後猛然浮現出一顆枝繁葉茂高不見頂的金色樹木,樹枝上有數根金色的絲線向外伸展,其中一部分絲線連線著周圍合歡宗的長老們,而更多的則是隱沒在天空中連結向那些在外修行的合歡宗弟子們身上。
那些長老們也掐著法訣和宗主們一起輕聲頌唸咒語,慢慢地那顆樹木身上光芒越來越盛,緊接著有許多根新的絲線從樹枝上探出頭來,有意識一般的一一連結在那些廣場中央的弟子們身上。
柳翩翩本來正跪在地上虔誠禮拜,忽然感覺有一股清香的草木味道沁入心脾,她好奇地睜開眼睛,驚奇地發現眼前的世界竟然變得無比清晰,身體彷彿開了竅一般對世界的感知豁然明朗,就連常年練舞隱隱作痛的隱疾都不藥而癒。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她的眼睛能看清十幾米外在草叢裡跳躍的蟲子,耳朵能聽到遠處湖水滔滔的流動,面板能感覺到細小而微末的氣息,就像整個世界忽然就透過模糊的屏障遮擋變得透徹而鮮明。
這就是那些修仙之人感受到的世界嗎?和我那麻木而混沌的過去完全不同!
她像一個初次睜眼的新生兒一般好奇地四處打量,目光和身後的其他選手們不期而遇,有幾個在比賽中表現優異的人眼裡是同樣的欣喜和好奇,但是大多數選手的眼神卻和之前並無不同。
四周站在高臺之上的長老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眼睛裡都含著些許的意外。
就在剛剛,這群弟子裡面有幾個人在連線到神樹中的同時就直接被匯聚而來的情絲纏繞灌頂了,現在已經跳過了引氣入體的階段直接變成了練氣一層。
這還真是以前從來沒遇見過的特殊狀況,還沒開始修煉就能引得如此多的人情思萌動,少宗主找來的這些弟子們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好了,今日的拜師大典就到這裡吧。”宗主也發現了弟子們的異常,但是臉上依然一派雲淡風輕:
“白萱,這些弟子們之後還是交給你了,先帶她們去芳芷洲和外門弟子一起居住吧,後續的安排等到舒兒的比賽結束再說。”
“遵命。”白萱屈膝一禮,轉身帶著身後的弟子們離開了,其他的長老也各自散去,寧舒把靈影石交給小翠,自己蹦蹦跳跳地蹭著孃親的御風術一起離開了。
宗主居住的鳳棲島上,寧舒和母親兩個人站在那座被梧桐樹覆蓋的庭院裡,宗主伸出一隻手撫摸著神樹粗壯的枝幹似乎在感受著什麼,而寧舒坐在樹下的石墩上安靜地等候著,一雙眼睛因為緊張瞪得圓溜溜的。
過了良久,宗主收回感知的手睜開眼睛,寧舒立刻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孃親,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