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扶風的女人咬著牙堅持不鬆口,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起身提起燈籠,“姑娘你跟著我走吧。”
擔心身後的女子跟不上自己的腳步,男人特地將腳步放到很慢,幽深的巷子裡,迴響著噠噠的腳步聲,走了一陣,卻還是在黑暗里巷子打轉,男人停下腳步,剛剛進來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深吧,正疑惑著,身後傳來聲音。
“你...不走了嗎?”那女子問道。
男人正想轉頭回答,卻突兀的發現,身後的一片黑暗裡,異常的安靜,沒有她的腳步聲,也沒有她的呼吸聲。
細思極恐,男人僵住身體,握著燈籠的手微微顫抖,嚥了口唾沫,道:“我...我先去周令署找署兵...你...你在這...等等...”
說完也不待後面女人反應,男人拔腿就跑,急促的呼吸聲和腳步聲迴盪在安靜的深巷裡,手裡的燈籠照亮著腳下的地面,可是不管不怎麼跑都好像在黑暗裡打轉,頭頂仍舊是那片夜空,可是不敢怎麼轉都出不去。
在哪裡?出路到底在哪裡?男人額頭上冒著汗,鹹溼的汗水滴進眼睛,他來不及擦拭,黑暗裡只有燈籠發出的光芒。
燭光下他的影子融入在黑暗裡,女人從後面走出來,他驚恐的望著眼前的女人,燭光下她也沒有影子,他到底遇見了什麼東西。
女人微微歪頭,白皙的手指摸著美麗的臉,“你很害怕?為什麼?”她慢慢走近,男人握緊燈籠不斷的後退,“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一聲巨大的慘叫消失在深巷裡,燈籠掉落在地上,蠟燭滾到腳邊,地上流來溫熱的鮮血,燃燒的蠟燭一下子被血流澆滅,女子赤裸的腳踏過鮮血,頭頂月光終於照射進來,女子蹲下身,男人的面容定格在臨死前的猙獰,真是醜陋,女人不屑的切了一聲,抬腳走進沒有光亮的地方,消失在黑暗裡。
乳白色的薄霧瀰漫在清晨的溫城,陽光還未透過雲層,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起早的婦人推開門,門外卻意外背對著她躺了一個人,晨霧下也看不清是誰,婦人以為又是哪家的醉漢,醉倒在街頭,上前對著後背踢了一腳,“喂,醒醒啊。”
那人受了一腳,翻過身來,婦人驚叫著跌坐在地上。
“啊!!!”
安靜的清晨被一聲慘叫驚破,街上圍滿了被吵醒的人。
“這是怎麼了?”
“看起來像是跌倒的時候撞到尖利的石塊,你看那腦袋的血洞,嘖嘖嘖...流了好大一灘血啊...”
“這不是每日巡夜的更夫嗎?”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猜測著那人的死因。
“讓開!都讓開!城主府的人來了!”挎著刀,身穿青甲的衛兵撥開圍觀的人,用肉身圍住死屍,隔開周圍探究的目光。
其中的紅甲衛兵看起來是那群衛兵的首領,站在人牆裡,檢視屍體,更夫的額頭上破了一個很大的血洞,梆子和燈籠都掉在一旁,蠟燭滾進了血液裡已經熄滅了,血液也凝固了,他站起身環顧四周,不遠處確實有一塊尖石,上面沾著凝固成紅褐的血斑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