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回來的第三天。
“叫什麼?”
“小滿。”
江樾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問為什麼叫這個。
“......”周京霓彎唇笑了笑,說事事圓滿的意思,希望它能健康平安,卻看著埋頭吃飯的小滿在心底默默說:人生不必圓滿,小滿就勝萬全。
江樾沒說話。
周京霓聲音溫和地說:“還剩兩包薑茶,一會兒倪安回來我給她煮別的好了......你要加點紅糖嗎?”
江樾很輕地嗯了聲,她沒聽見,以為他沒聽清楚,就回頭又問他一次。
他這才說都行。
她拿出來茶,順手整理了一下櫃子,忽然聽見身後的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頭也不回地問怎麼了。
四周靜默幾秒,江樾終於開口,“我記得你挺怕狗。”
“......”周京霓關櫃門的手頓了下,轉身去煮了壺熱水,抬頭看見江樾仍抱臂斜靠在牆角那,她低了低頭,隨口解釋:“養狗會有安全感。”
他點頭。
她從江樾沒情緒的臉上,看不穿他信與否。
熱水燒好,她泡了兩杯薑茶,攏著手臂往陽臺走。
江樾與她同坐在屋簷下閑聊,望著雨,抽煙,偶爾抿一口滾燙的熱薑茶,喝到嘴裡,紅糖的甜味蓋過了那股辛辣,渾身滾過熱流,也不知道她給他這杯放了多少糖,能讓他捧在手心不知覺間喝下半杯。
薑茶喝多了身子會發熱,周京霓下意識往下拉了拉領口。
小滿順著門縫鑽進來,圍繞著寬闊的陽臺跑來跑去,沒一會,腳掌上的毛濕透了,她無奈又氣,大聲喊過來,然後一把抱起來放回屋裡。
她俯身擦被弄濕的膝蓋。
江樾側頭,在昏暗的幽光中,目光頓了下,盯著她鎖骨上方看了許久,忽然問:“什麼時候受傷了?”
周京霓手指縮了縮。
她知道他看見了那幾處傷疤。可這算什麼,那些躺在病床上不能動,換藥的日子早已熬過來了,她會一直記得疼痛,卻淡然了,手摸著鎖骨,笑嘻嘻地說:“之前喝多了,一不留神就磕路邊了。”
雨聲很吵。
江樾沒做出任何回應。
周京霓以為他沒聽見,就又說了一遍,末了還特意說:“幾乎看不出來了,我天天塗祛疤膏,你看,我手腕的都好了。”
她擼起袖子伸手過去。
江樾沒看,只直直地看旁邊的人兒,她臉上是那種真誠,不含一絲虛假的甜笑,好像真的一點也不痛,可越如此,越令人心疼。從小經歷過無數次暴力血腥場面的他,又怎會分不清每種疤痕。
這是明顯的刀傷,紮進肉裡那種。
“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