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時間分秒遞增,手機卻徹底安靜下來。
她看著遠處的霧霾,揉了下發澀的眼眶,走回客廳,倒掉了那杯飄著浮末的咖啡。
一旁次臥的房間門被推開,租客邊打哈欠邊含糊不清地打招呼,“起這麼早?”
周京霓淡笑著點頭,一邊擰開水龍頭沖杯子。
“你又熬夜盯盤了?”租客走到吧臺旁倒了杯水,繼續搭話,“眼都熬紅了……”
“……最近股票市場動蕩的很,一片綠。”接著就是一聲哀惜地嘆氣,看來也是虧了不少錢。
聽著租客的話,周京霓望著池中四濺的水花,動作遲頓了半秒,隨即關上水,把杯子倒扣在置物架上,抽了紙,低頭擦手上的水漬。
繼而,她聲調很低地說:“是啊,又熬夜了,這次是短期,回撥崩盤一線之間,客戶害怕,我也沒辦法。”
“你又加槓桿了?”租客忍不住豎大拇指,“下次指點指點我。”
周京霓笑笑,沒說話。
不知道租客又說了什麼,她沒仔細聽,只應付了幾句便沒有任何情緒地換好衣服出門。
本以為那是最後一次聯系,周京霓也只當是個插曲,漸漸忘了,沒想到幾個月後的第二年,全世界爆發一種病毒,初始新聞還未大肆報道,只偶爾有幾個詞條。
悉尼這裡,也幾乎沒人關注。
直到一月初,周京霓突然收到他寄來的一個跨國包裹,搬起來沉甸甸的,回家拆開看見裡面是整箱的口罩和防護用品,她有些納悶,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問他:
【這都是什麼?】
那天晚上,她遲遲收到他的回複:
【國內有病毒出現,可能會很嚴重,你在那裡也注意安全。】
之後不到半個月,她得知國內一座城市爆發大規模疫情,那個春節,沒有萬家燈火,淒冷的街道上只有數不清的救護車和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
她看著手機上的影片新聞,沒想到他之前提到的病毒居然這麼嚴重,不禁有些擔心,想都沒想就連續給他發三條訊息:
【我看到新聞了。】
【北京的情況怎麼樣?】
【你也在家隔離嗎?】
卻都沒有得到回複。
快零點時,周京霓一直等不來他的回複,終於忍不住翻開通訊錄,食指停在葉西禹那一欄,也只是猶豫了一秒便按下去。
電話撥通的瞬間,對面顯然有些意外又驚喜,試探性地開口,“周京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