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沈逸聲音輕得發飄。
“是啊,我就說周姐其實很心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葉西禹看著屋內人,悵然一笑,最後瞧向旁邊,大腦頓半秒,抱了抱胳膊,抖著聲音說:“進屋吧,你不冷嗎?好像降溫了。”
“嗯,有點兒。”沈逸應。
說完,他把嘴裡的煙拿下來,丟在炭火中,雙手揣兜裡,深了口氣,抬腿邁出了這一步。
從陽臺走進客廳,再到走近她,十幾秒的時間,他在心裡想好了一萬種開場白,卻還是被她搶了先。
“有事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周京霓起身時狠狠掐了下手心,再抬頭看他,視線不躲不讓,笑眸淺顯,“聽說你已經工作了,恭喜啊沈逸。”
聽到這話,沈逸忍住了心底的隱痛,眸色沉沉地與她對望。她眼睛那麼亮,目光溫柔且平靜。他眼底翻湧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艱澀地說出幾個字。
“你回來了。”
簡單四個字。
周京霓覺得好沉重。
“是啊,我回來了。“她輕聲細語地說:“今兒可真冷啊。”
“天氣預報降溫了。”沈逸目光隨意掃向別處,忽而瞧見她裸露的腳背面板泛青紫血管,下意識蹙眉,“怎麼穿這鞋出門?”
周京霓低頭看腳尖,無聲笑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教育批評我。”
“我——”
“你耳朵凍紅了。”
就是那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熟悉的嗓音,讓沈逸視線有些模糊,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實還是幻覺。
他摸了下耳朵,忽然不知道說什麼。
這樣壓抑的氣氛之下,旁邊人都跟著靜默了,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但很快被葉西禹使了眼色,紛紛離座走到別處,給他們留出單獨空間。
她手上的煙還在燃著。
沈逸不敢再看下去,別開視線,上手拿走了那支煙,俯身按在煙灰缸裡,卻怎麼也熄滅不了,就這麼聽見一聲笑,看見周杳杳拿起杯子往裡面倒水,直到不再冒煙,她直起身子,他聽見她柔聲說了一句,“你沒想到我會過來。”
“對嗎?”
“......”
“不歡迎我啊?”她開玩笑打破僵局。
“沒。”沈逸一直繃著的神經,在聽到她聲音的這一刻,一口氣卡在喉腔,好半天才說完剩下的話,“怎麼會不歡迎,只是挺意外的......周杳杳,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
他一直試圖強忍自己的情緒,卻發現無法控制,從看到她出現就受不了了。
而“周杳杳”這個久違的稱呼,直戳了周京霓心窩一下。
周京霓空嚥了下喉嚨,調整幾次呼吸,嗓子有些幹,掃了一圈桌子,水壺在對面,過道剛好被他擋了,不僅如此,高大的身影覆在自己面前,連頭頂的光都遮住一半,她便沒有動作,垂下眼皮,他毛衫袖口是挽起的,她恰好看見那根紅繩。
“你又不迷信,還一直戴著。”她不由自主地說出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