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當天,陳潤清特地沒開他那輛帕拉梅拉,而是換了輛suv,看到周浮素面朝天地出現在他面前時,有些意外:“你怎麼一點妝都沒化啊?”
雖然周浮不化妝也美。
她整張臉本來就沒什麼瑕疵,五官也無可挑剔,化不化妝只是氣色好壞的區別。
不化就素,可那份寡淡到了她的臉上,都是陽春白雪。
只是上次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這次又故意不化妝,搞得跟拿喬一樣,陳潤清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是要打網球嗎,我怕會出汗,所以沒化妝。”周浮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進陳潤清的車後備箱裡,才輕聲解釋:“臉上有東西再出汗挺不舒服的。”
陳潤清看她把箱子放好之後,按上後備箱的門,不冷不熱地說:“你還真是乖,說打網球就打網球。”
其實周浮特地沒化妝,倒也不完全是因為怕出汗會不舒服。
畢竟上次陳潤清當著所有人的面邀她,她沒答應,周浮覺得這次再露面難免有點尷尬,就想著這幾天低調做人。
尤其是在謝亭恕面前。
陳潤清的suv穿越城市,抵達度假村的時候正好日上三竿。
陽光灑在草坪的積雪上,是其他季節很難得見的,清亮的金色。
冬天是高爾夫的淡季,所以整個度假村人不多,只有一些三口之家過來度假休息,她和陳潤清算是第一批到的,之後等其他人陸陸續續過來。
只見女孩子們臉上無一不是精緻的妝容,如花一樣的笑容,鮮豔而飽滿。
周浮站在旁邊感覺自己就像一朵白紙紮的假花似的單薄,她伸手到後背,下意識地把裙子往下拉了拉,雖然她知道並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她的裙子不光長,底下還有防走光的打底褲。
她看著那群女生互相詢問喜歡的運動品牌,感覺自己這副德行,好像更有一種故意反其道行之來引起注意的嫌疑。
周浮回頭,想問陳潤清現在方不方便讓她去補個妝,好歹用素顏霜打個底,塗個唇膏,別那麼顯眼,餘光卻見謝亭恕挎著運動包走進來,隨意地坐到了旁邊的休息區。
他今天沒穿很正規的網球服,就是簡單的白色運動衫,外面的沖鋒衣敞著,運動挎包就放在腳邊,露出球拍拍柄。
大概因為運動局的關系,他今天沒戴什麼配飾,只剩從運動鞋裡延伸出來一截白色襪子,包裹著力量感十足的腳踝。手隨意地撐在椅子上,小臂線條緊勁流暢,一看就是長期保持著運動習慣的那種人。
周浮意識到她又開始盯著他看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見到謝亭恕就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明明他和薛蘊之間除了那雙眼睛之外,從裡到外都再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了。
眼看謝亭恕到場,劉衡鈞招呼著所有人先打兩把熱熱身,謝亭恕大概沒那麼想打,就從旁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潤了下口,他全程沒說過一句話,包括回應劉衡鈞的邀請,只在吞嚥時,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
他一點也不像薛蘊。
一點也不。
這種只是一個抬手,一個眼神便足夠強烈的侵略性。
薛蘊才不是這樣。
“我去補個妝。”周浮當即小聲地在陳潤清耳邊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藉口:“大家都好漂亮,不能讓你沒面子。”
畢竟陳潤清去接她的時候還問她怎麼不化妝,周浮本以為這個藉口肯定是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陳潤清只是順勢抓住了她的手:“沒事,浮浮,你不化妝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