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脆響撕裂空氣。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周浮剛那一巴掌用了全力,當下掌心也近乎要麻痺過去。
她意外於自己的沖動。
又有些後悔剛才的莽撞。
男女之間的力量差距是客觀存在的,如果謝亭恕真的被她激怒,做出更沖動的事情,這個結果她可能更不能承受。
而就在她浮現出這個想法的下一秒,周浮的手機重新瘋了般地震動起來,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果然是薛蘊的電話。
她顧不上再去考慮謝亭恕的反應,先一步接起來:“對不起,我剛手機掉地上了——”
畢竟是剛給了謝亭恕一巴掌,周浮本能地心虛,生怕謝亭恕反應過來。
所以她趁他還沒回過神來,趕緊將他推開,可剛才還彷彿銅澆鐵鑄般的人,當她真的推上去的那一刻,就像是蜘蛛網一樣輕輕地破碎了。
“嗯……電話可能也是手機掉地上的時候不小心結束通話了,抱歉抱歉……”
謝亭恕面板白,側臉迅速浮現出被掌摑的紅痕。
細長的指印,好像紅色的針,在面板底下劃出一片血肉模糊。
被當替身這件事,謝亭恕是直到拿到薛蘊的資料與照片時才發現的。
當時一沓照片放在他桌上,他用手推了一下,看見照片裡薛蘊的眉眼時,還以為有人在和他開一個惡心的玩笑。
那份明亮的愛意是假的。
那份讓他著迷的,飛蛾撲火的愛,並不屬於他。
他只是成為了別人的影子。
他很快拿到周浮在英國的住址。
抵達的那天,下著大雨,正值英國的複活節假期,國內的清明。
謝亭恕原本想的是,必須體面地解決這件事。
他甚至想過,如果有必要的話,不體面也可以。
他的車就停在她租的那間房子窗外的楓樹下。
他看到周浮和薛蘊在窗前擁抱,兩個人不知耳語了些什麼,周浮低著頭笑,探出頭去吻他,讓謝亭恕在某一個瞬間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在高爾夫度假村的酒吧二樓。
她也是這樣向他索吻的。
後來她坐在窗前畫畫,薛蘊就坐在旁邊陪她。
兩個人吃飯,睡午覺,噼裡啪啦的雨聲打在謝亭恕的車窗上,喧囂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