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謝亭恕正抱著坨坨看電視,聽到動靜之後回頭看了一眼,還沒說話,就先側過頭去咳嗽了兩聲。
在這樣溫暖的環境裡,他可以理所當然地穿得單薄,一件寬松的棉t,下身套了條同樣肥大的黑色運動褲。
倒是不難看,畢竟這張臉就已經有足夠的,關於美的說服力。但對於謝亭恕來說,這樣的搭配確實有些過於鬆弛了,尤其是那條褲子,寬到幾乎沒有版型,一點兒也不像謝亭恕這種哪怕死也要死出逼格的人會選擇的型別。
“老李,把菜端過來,我在沙發上吃。”
周浮聽到謝亭恕的聲音。
已經啞到聲線都起了變化,布滿了低沉的顆粒感。
老李進廚房端菜,周浮走到沙發旁,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看著蜷在謝亭恕腿上,正打著小呼嚕的坨坨,明知故問地說:“你還沒吃飯啊?”
“你在問我還是問它?”
謝亭恕應了一聲,而後抬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它不吃飯睡不著覺的,而且會站在旁邊用貓語罵街。”
“……”
周浮也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我聽老李說,你食慾不太好。”
“我也聽說了,你今晚跟我們公司的人約了飯局。”謝亭恕繞開她的問題,“看來我病得很不是時候。”
謝亭恕看著老李把分成小份的飯菜端出來,在他和周浮面前放好,“那你吃不下了的話就放著。”
“病有什麼不是時候,病了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的。”周浮不得不承認,當一個人帶著立場去聊天,就會自然而然地變得有些諂媚,“沒關系,我也沒吃得那麼飽……還可以陪你吃一點。”
老李體貼地把坨坨從謝亭恕的腿上抱走,周浮就看謝亭恕不情不願地在沙發上挪了兩下,拿起旁邊的筷子。
她想起在民宿的晚上,她打包回義大利麵和玉米濃湯,那時候謝亭恕雖然也是滿臉興趣寥寥,但好歹還願意動彈兩下,現在真是有種遲滯的懶倦感。
病人餐沒有什麼強烈的味道,從湯到飯,味道都是淡淡的。
一頓飯花了很長的時間,謝亭恕終於把那些食物吃進了肚子裡,老李被叫來收盤子的時候,眼神相當意外,隨後便是感激地看向了周浮。
“好了,看過了,沒什麼事情,回去吧。”謝亭恕說:“老李,你跟著一起去。”
老李應了聲“好”,將盤子收回廚房後,便走到客廳,跟周浮說:“那周小姐,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周浮來時還在擔心要走的時候該怎麼說,也想過要不要拜託老李讓他提一下。
卻沒想到送客的話,最終會從謝亭恕的嘴裡說出來。
她跟著老李走到玄關,簡單的幾步路裡,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謝亭恕今天好像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