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回到酒店,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去時只是零星細碎的小冰花,現在已經變成了風中的柳絮。
她確實有點累了,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所以即便是午前出發,到現在外面天都還沒黑,卻已經有種折騰了一整天的感覺。
她回房間先洗了個澡,然後跟薛蘊回了個電話,跟他說了今天其實去見謝亭恕了,因為怕他介意,所以之前隱瞞了沒有說。
薛蘊在電話那頭輕笑:“難怪我聽你剛才支支吾吾的,是因為他送你回酒店嗎?”
“嗯……”
周浮當然還是選擇性地隱瞞了一部分,“因為首都今天下雪了,車不太好叫……”
“就算沒下雪,出於禮貌,他也應該送你的。”薛蘊大概是覺得周浮的緊張很有趣,笑意反而比剛才還濃重:“不過,我覺得你下次還是跟我打聲招呼比較好,你都不知道,我剛才自己在這有多兵荒馬亂。”
周浮沒聽懂:“什麼?”
“簡單來說……我現在已經快到機場了。”聽筒裡傳來薛蘊言笑晏晏的聲音:“什麼行李都沒拿,只有我這個人,我剛看了一眼,酒店好像也訂不到了,所以等到了首都之後,可能要麻煩你收留我一下。”
周浮沒想到薛蘊竟然會因為她在電話裡表現出來的一點異常,就說來就來。
可仔細一想,他之前好像就是這樣。
兩年前的亞城,他也是因為想問謝亭恕的事情,覺得需要面談,就直接坐飛機過來了。
周浮又想起當時他們在沙灘上散步。
因為薛蘊那天穿著皮鞋,不能像她一樣踩水,所以兩個人雖然肩並肩,但實際上中間的距離還能再並排走三四個人。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和薛蘊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他好體面。
體面到穿了皮鞋就不去碰水。
而她做了壞事。
卑劣又狼狽。
兩個小時後,周浮出發到機場接人。
見到薛蘊的那一刻,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委屈什麼,默不作聲地就走過去抱住了他。
熟悉的氣息讓她稍微舒緩了一些。
周浮感覺到薛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工作辛苦了。”
這麼好的薛蘊。
夢裡都找不到的薛蘊。
怎麼可能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