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這才明白,換衣服只是個藉口。
她只是想找個機會跟自己道歉。
“沒關系啊,這不是你的錯。”周浮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搖頭:“他不是說老爺子臨時讓他回去,這種突發情況你怎麼能預料到。”
“哎,也是,謝亭恕家吧……現在也是亂七八糟的。”嘟嘟噥噥地開啟衣櫃抽了一條常穿的連衣裙出來,寬袍大袖,她懶得搭配,所以這段時間接待客人都穿這條,“他爺爺兩年前就希望讓謝亭恕接管家裡的集團,但是他爸不肯放權,說老爺子偏心,拉攏了好多股東和老爺子做對抗,讓謝亭恕好頭疼呢。”
周浮還是第一次聽到謝亭恕家裡的事情。
“你是說,謝亭恕的爸爸嗎?”
她懵了一下:“為什麼我聽你描述,感覺不太像是父子。”
更像是兄弟奪權。
“唔,你這麼說也差不多吧,”脫了睡衣,再套上連衣裙,隨手拿了把梳子過來梳頭,“他爸其實一直就不太……嗯,怎麼說,不太成熟?當年和謝亭恕的媽媽也是意外懷孕,被兩家人押著結的,要不然好歹也是親兒子,謝老爺子也不至於把希望全部寄託到謝亭恕身上。”
周浮聽著,忽然想起兩年前,在義大利的那個春天的夜晚。
謝亭恕拔了智齒,發著燒,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脆弱,所以極為罕見地和她敞開了那麼一道心扉的縫隙。
“我從小就這樣,睡眠質量很差。”
“管家叫醫生來看過。”
當時她腦袋裡其實有一瞬間産生過一個疑惑,為什麼是管家,而不是爸媽,只是那時候她可能即便抓住了這一個閃念,也應該不會問出口。
現在想來,那個管家,應該就是老李吧。<101nove.o換好衣服梳了頭,順帶還跟周浮抱怨了一下坐月子不能洗頭的事情,倆人才一起來到客廳。
<101nove.o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謝亭恕:“就你倆嗎,邇子呢?”
“換菜去了。”謝亭恕站起身,“有一道菜裡灑了幾粒蔥花,你不是不吃麼。”<101nove.o笑嘻嘻地“哦”了聲:“其實沒關系啊,我不吃那道菜就是了唄,我有專供的月子餐,哦對,待會兒吃完飯我讓護士把寶寶帶過來給你們看看,感覺像我,還挺可愛的!”
謝亭恕滿不走心:“嗯嗯是是。”
薛蘊也在沙發上,似乎剛才正在和謝亭恕聊天,周浮看過去的時候,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些出神的樣子,卻又很快察覺到她的目光,微笑著看了過來。
“怎麼了,”
鄒邇去換菜了不在,也就是說剛才客廳裡只有謝亭恕和薛蘊兩個人。
謝亭恕的攻擊性不言而喻,周浮有些擔心地走過去:“你剛怎麼在發呆?”
“沒有,這不是馬上過年了,學生也準備離校,說今晚準備聚餐,問我去不去,我說我去不了,他們就說到時候跟我打影片,遠端參與一下。”薛蘊大概也是覺得有些好笑,翻出手機的聊天記錄給她看,“你看。”
周浮看了一眼,應該是薛蘊帶的幾個研究生的群,群裡人不多,但大家都挺活躍的,看得出都和薛蘊關系很好。
她往上翻了下,看到薛蘊說在首都,不在疆城,底下立刻有人猜測是不是陪師娘去了,說快研究生畢業了都沒和師娘見過面,開玩笑地怪薛蘊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