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沒有想過樂高這種東西就不適合放在戶外嗎,下雨了怎麼辦?”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是不需要園藝師了,可你需要創造一個新的職業,叫做樂高護理師,每隔一段時間就來護理一下你堆在外面的塑膠玩具。”<101nove.o管他的真愛叫做塑膠玩具,簡直要暴跳而起:“那總比真的搞個噴泉水池來得好吧,到時候萬一小孩掉進去——”
他話說到這裡,就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沒了聲音。
整個桌上的氛圍也突然彷彿凝固,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鄒邇,陸安妮則是側眸看了謝亭恕一眼。
“看我幹嘛。”
整張桌上除了不明所以的周浮,就只剩下謝亭恕還自然著。
他伸出手拎過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說:“我家那個不是十年前就拆了。”
謝亭恕現在住的老宅,其實也算不上很老。
這棟宅子當初是他父母結婚的時候,由兩家的長輩共同贈予新婚夫婦。
也就是那對因意外懷孕而倉促決定結婚的父母,一雙怨偶。
對於他們來說,懷孕也好,結婚也好,都是他們人生中的汙點,所以這棟婚房,連帶著房子裡的孩子,都成了不想面對的,逃避的物件。
謝亭恕長到三歲都不太知道父母到底長什麼樣子,兩家長輩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胡鬧到了這個地步,就這麼被兩人敷衍著,隱瞞著,還以為他們結了婚之後終於踏實了下來。
直到他四歲那年,差點溺死在自家的噴泉池裡,這件事終於被捅到了謝老爺子那邊。
當時謝老爺子堪稱雷霆震怒,足足兩年沒有再和兒子說過一句話,謝亭恕也被接到了老人那邊進行撫養,直到讀了高中,考慮到謝亭恕之後準備出國,應該盡早適應,才重新開始回到那棟宅子裡獨自居住。
“也是,拆都拆了。”很顯然,桌上五個人,除了周浮之外,都對這件事心知肚明。
陸安妮手撐著下巴,輕輕地撇撇嘴,桌上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開始了新的話題。
周浮卻不由自主地想起謝亭恕招待她吃飯的那次,從樓梯上慢條斯理地走下來。
當時她覺得他高高在上,就像是這無人之地的君主。
可是現在想來,這個描述似乎有種另類的刻薄。
無人之地的君主。
這樣的王,意義何在。
無人的王國,空蕩蕩的國土。
就連奢華的王座,也只不過是另一種黃金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