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默默地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拿起桌上的託盤,往二樓走去。
“謝亭恕,你怎麼這樣,明明答應過只要我回來就會好好吃飯……”
她走到謝亭恕門前,直接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間門。
但還不等走進去,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好冷。
和她傍晚時推門而入的,令人有些窒息的悶熱感幾乎是另外一個極端的寒冷。
周浮在意識到怎麼回事的瞬間,手上的託盤一個沒拿住,連盤帶碗都稀裡嘩啦地掉在了地上,晚上她才喝過的雪梨湯淌了滿地,半透明的雪梨與碗碟的碎片,一片狼藉。
可她根本顧不上這些,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謝亭恕——你是不是當我傻子!?”
太過分了。
他太過分了。
難怪他的病總是時好時壞。
明明章醫生已經說腿部的傷在恢複,看起來不像是還存在炎症的樣子,但是他的低燒就是好不了。
周浮以為是因為他作息不穩定,也不聽老李的話按時吃藥所以造成了病情的反複,要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因為她總是不在謝亭恕身邊,而老李又管不住他。
她甚至因此而感到內疚。
是啊,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他的病情一直反複的原因,是因為他白天工作的時候開著暖氣,到了夜裡睡覺的時候——
再換成冷氣。
他是故意的。
他就根本不想好。
“周浮……”
周浮眼看著謝亭恕手足無措地從床上站起來。
就像是做錯了事情被發現的小孩子。
“你先別動,盤子碎了,別……”傷到自己。
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亦或者說,謝亭恕已經明白好像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