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一天在市場人擠人,指不定到了晚上都花成什麼樣了,化得那麼精緻漂亮去市場這種地方,不明擺著就是在臉上寫著‘好宰’兩個字麼。
但在車上化妝真的很難,尤其是周浮其實算不上太熟手,在學校上課或者去圖書館,她要麼就是拿素顏霜糊弄一下,要麼就是素面朝天地出門。
現在屬於是為偷懶付出了代價。
周浮最終還是收起了東西,到餐廳附近找了個路燈,蹲在那折騰。
滬城的市區,人來人往。
這是網際網路上公認的,帥哥靚女最多的城市。
周浮來之前也是這麼想的,直到她頂著這麼個半成品的妝容,只蹲了二十來分鐘,就至少拒絕了十幾個來要微信的。
到最後她腿還沒麻,就先對突然靠近的異性ptsd了。
“你好……”
周浮已經差不多完工,就剩下一個唇膏。
雖然唇膏在整個化妝流程中屬於是點睛之筆,化腐朽為神奇的一步,但她是真的不打算再繼續蹲在這了,便‘蹭’地一下站起來,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拒絕機器人:“不好意思,我聽力有點問題,你說話我聽不清楚,我現在要去吃飯了,拜拜。”
話音未落,她才隱約回過味來,感覺聲線格外耳熟。
這一刻,視線比大腦更快,周浮一個打眼兒已經看到了來人身上。
十月的滬城,整個城市都充斥著秋天的氣息。
道旁的銀杏樹灑落黃葉,讓路燈都好像變成了一輪輪月亮,散發著幹淨而皎白的光芒。
十年的時光,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
歲月彷彿獨獨繞過了他一個人,只是對上那雙眼睛,周浮就好像回到了十幾歲時,那個懵懂又青澀的學生時代。
“先不要拜拜好不好,”
周浮猜他在這些年裡,應該一如既往地愛笑。
因為她就這麼盯著他的臉,直勾勾地找了半天,才終於在那眼角,找到一點點時間的痕跡。
“我可以大點聲音說話。”
是她的薛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