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呼口氣,稍稍側臉,餘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立於牆角的那兩襲黑衣。
便見張閃與李詩相視一眼,上前抱拳,衝白衣道:“大人,城中人多,而您又傷勢未愈……還請允許我們二人隨大人一起同行。”
白衣轉過身來,似在不經意間與殷少換了個眼神。
接著,衝黑衣二人拂袖作輯,微笑頷首。
“有勞了。”
……
在喝了些清茶、吃了幾塊糕點後,白衣一行五人便推門走出了鴆家大宅,往街上去了。
大約在他們走後半刻,佩玉灰袍忽然起身回房,提起了自己的那柄紅纓白蠟槍。在用塊粗布矇住槍頭後,也與眾人道別了一聲,說要出門往街上去——青衣本是想跟著的,卻是被少爺以幾句‘私人事宜’給搪塞了過去,在彆扭了一會兒後還是按照少爺所言,乖乖地呆在了庭院內,看著池塘裡的小魚小蝦,消磨時間。
而打了一上午拳的百人敵殷正,則問鴆晚香借用了鴆家靜室,在裡面盤膝而坐,運起修身——那日於凝林山上靡戰七雄二人,他身上所受之傷,實則不比被一掌穿胸的白衣要輕上多少。只不過,與兩週前才堪堪撿起奇門的白衣不同,修習殷家奇門的殷正雖說沒有什麼若【百尺近】、【整衣冠】這般的玄妙之術,但光論體魄的堅韌程度,顯然是要勝過白衣一籌的。
於是,方才還有十人的廳堂之中,霎時就剩下了二人,顯得好是諾大空靜。
先見那盤膝而坐的陰陽袍公子,伸手舉起了盛著清茶的白瓷杯,微抿一口。
再見那身姿柔美的豐腴紫裙婀娜彎腰,撿起了那靜靜躺於地上的漆黑棋子。
周易垂眸,望著棋盤中的兩盒黑白,清聲啟唇。
“若是那人的話,一定會接住黑子吧?”
紫裙起身,微微搖頭。
“不,他大約會一齊按住黑白雙子的。”
說著,側過身來,抬眉眺向窗外蒼穹。
便見一隻淺紫色的蝴蝶,於那晴空之下,展翅若雄鷹。
鴆晚香嫵媚揚唇。
“又或許,一子也不顧。”